只怕也免不了這種擔心。
可太后會希望兩個親生兒子同室操戈麼?
明思不信。
可這誤會究竟是怎麼起的?事情的真相又是怎樣,明思和路十三都不得而知。
明思定了定神,將此事拋開,“我五哥身邊可有異常?”
明思如今最怕的就是秋池他們還會聯絡納蘭笙,若真是這樣,對納蘭府可真就是滅頂之災了。她是一介女流,身份又特殊,於榮安而言,倒是無謂。可若真是牽涉到了納蘭笙,那便非同小可。榮安在赦免之前就明言在前的…
路十三搖了搖首,目光寬慰,“我查了近段時日,你五哥極少出府。平素在府中也在昂山院居多,這兩月都未曾同外人有額外往來。放心吧,我看你五哥也非心無成算之輩。他心裡明白的。至於其他,你也莫心急,他是性情中人,總需要些時間來緩緩,方能想通。”
燭臺點在一旁的櫃上,只點了最內的一圈三支燭火。
路十三掩了窗扇,仍又絲絲夜風滲入,燭火顫巍巍地搖曳,幅度卻是極小,宛若輕擺起舞。
兩人的膚色都極白,燭火下,淡淡的紅暈,光影些許變化。
明思左手扶著額頭,手肘置於桌面,另一手輕輕提起茶蓋無意識的輕輕刮動水面,卻沒有喝茶的意圖。她的心中實在有些煩憂。若是納蘭笙知道了秋池他們的訊息,定然也會受不小影響。
即便路十三這般安慰,即便她也信納蘭笙不會輕易妄動,可她能為他們擔心,納蘭笙不會麼?
他長這麼大,真正的,也是最親密的,也就這兩個朋友了。
路十三知她心情複雜,也不多言,只靜靜陪她共坐。
良久,明思漸漸將心情平復,抬首起來,“你可知世上有一種帶上後同真人差不多的面具?”
路十三驀地一怔,“同真人差不多?”
明思回憶了下,“大的表情不知,不過小的表情卻是惟妙惟肖,看不出差異。”
路十三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下一刻,眼中一抹嫌惡掠過,看了明思一眼,“是人皮面具。”
明思一驚,眸光驚然相望。
還真是人皮做的?
路十三看懂了明思的目光,輕輕頷首,“我並未見過,但我知曉。原來大漢宮中寒衣堂的掌印文公公據說便是此道高手。他做的面具,據說連親人也難分辨。不過此言卻有些過實,縱然容貌相似,言行舉止眼神,這些卻是瞞不過親近之人。縱是取了麵皮,也未必能真的能惟妙惟肖。”
明思垂了垂眼睫,靜默了片刻,“竟然還有這樣的事,那文公公——你們可熟?”
…
明汐縮在離春芳院約莫五十米院的一個偏角的大樹後,那個侍女躲在遠處的另一堆花叢後。
此際雖是初夏,可入夜的風也有些涼意。偶爾還有蚊蟲叮擾,明汐不勝其煩,守了大半個時辰,正當煩躁失了耐性時,一道黑影掠上了春芳院後院的院牆。
明汐驀地精神一震,按捺住驚喜從樹後偷覷。但那黑影動作實在奇快無比,只在牆頭停頓了半個眨眼眼,便縱身而下,身形幾晃,就到了遠處納蘭府的圍牆下。然後,一個提氣縱身,便躍上了那高高的牆頭,緊接著人影便消失。
除了那瘦高欣長的身量,面巾上一晃而過似有些白皙的膚色,明汐什麼也沒看清。
可那樣高的身形,又好似面板甚白,且身懷武功…明汐想得到的,只有一人能全部符合這三條。
明汐心中暗喜。
一時間,連蚊蟲叮上了她的脖頸都忘了。
忽覺刺癢,才驀地跳起,用手連連揮趕,抬首又見那侍女還縮在那花叢後,她頓時氣結。從樹後走出,朝那邊沒好氣的招了招手,壓低了嗓子罵道,“真是不看事兒的蠢貨!”
待那侍女戰戰兢兢的過來,她低聲問,“看到了沒?”
侍女點了點頭,又縮了縮脖子,“可沒看清。”
明汐剜她一眼,“那你看到了什麼?”
侍女想了想,小心答道,“好像是個男人,個子挺高,有些瘦…其他的,奴婢就沒看見了,那人遮著臉。”
她躲藏的角度在另一頭,視線不如這邊好,只看到大半的背影和小半側面。
明汐挑了挑眉,懶懶低聲,“行了,回去吧。”
侍女跟了她這幾月,也足瞭解她的脾性,聞言只囁囁應下,不敢多問。
兩人朝回走。
明汐卻未朝自己的掬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