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無謂麼?還有你那為了你們連命也不顧的六妹妹,你也不管了麼?她可是替你們答應了我皇兄的!”
納蘭笙似一頓,“今日尋你並非為國仇。”
“不是國仇——”榮烈又笑,拉長了聲音,“那就是為私怨了……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也說不上有甚私怨。五少這般說,第四百章又有客來可是為你那兩位知交好友打抱不平?”
納蘭笙冷哼一聲,語聲低沉隱怒,“若非你在從中做了手腳,手段卑鄙,他們又豈會——?”
榮烈低低而笑,“本王行事從來只問結果,不問手段。各自憑本事罷了——秋池祖父當年行事難道就不下作,未用卑鄙麼?先是坑殺十六萬西胡兵士,然後信中細細描繪形容,讓我皇祖父氣怒攻心而亡,讓西胡王庭一片大亂,自顧不暇,無法尋仇……給大漢留了這幾十年太平光景!下作?卑鄙?兩國相爭,只問成敗,有手段,那是本事!當年,我們何時說過你們手段卑鄙下作?贏了,那算你們本事。可惜,建熙帝卻是一個庸才,大好江山弄到如此地步,幾十年的大好時光,白白浪費!連你們自個兒的漢人百姓對皇室都失了心,你們還能怪他人麼?真是可憐復可笑!”
“當年秋老將軍乃是衛國!你們西胡狼子野心,貪我大漢國土,殺入侵之敵,何需手軟?”納蘭笙冷聲道。
“哈哈哈。”榮烈輕笑,語聲嘲意甚濃,“納蘭五少莫要第四百章又有客來說得這般高高在上,你莫要告訴我。司馬陵那小兒未有吞併我西胡之心!你敢說麼?”
明思幾乎能想到此人此刻的表情,她輕輕咬了咬唇。
納蘭笙沒有接話。
榮烈冷笑道,“看來,你還算是個君子——我還真擔心,你會信口雌黃,抵賴不認!不過,就算你抵賴。你我也心知肚明。百來年前,你大漢可是興兵打過元國的!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若非元國白衣毒術超絕天下,你們早已將元國納入版圖……憑何你們就可以貪圖他人國土,發兵侵佔,我們就不成?你們大漢疆域廣袤,地廣物豐,尚且還貪心不足,我西胡不過是為了百姓能吃飽穿暖——你現在明白。為何我榮氏會勝,司馬氏會一敗塗地了麼?”頓了頓,輕笑譏誚起。“納蘭五少,莫要只能自個兒州官放火——你替司馬陵那小兒抱恨,那我且問你,若當日是你同司馬氏攻佔我西胡王庭,我若舉刀自刎,你會替我抱恨麼?呵呵呵,你定是不會的。你只會覺得成王敗寇,自然之極!若是你今日還未想通這個道理,那我還真替你那六妹妹不值了!一屋子男子,只會意氣用事。只會匹夫之勇,救了也是白救!你真要恨,你那日就不該只打了你那五姐姐一巴掌,該用——這劍才是!”
榮烈似用手彈了一下那劍,室內傳來一聲低沉的兵器清吟之聲,“嗡嗡”作響。餘音不絕。
寶硯瞄了一眼門內,用眼神詢問明思。
明思淡淡一笑,搖了搖首,示意無事。
只聽納蘭笙似咬了咬牙,“前事不提,那我問你,你為何要算計我六妹妹?她好歹也算救過你一命——你這般以怨報德,豈是君子所為?”
榮烈低低輕笑,似搖首,“納蘭五少,我雖說過一句你是君子。可我生平卻最最討厭做君子——做君子有什麼好的?我都說了,我做事,只問結果,不問手段。再說,這是我同她之間的事兒,你們即便是堂兄妹,你也管不到這婚事上頭。她上有老祖、祖父,雙親俱在——你未必操心太過了吧!”
“你休得左右而顧,你今日不說清楚——”納蘭笙冷哼道,“欺負一個弱智女流,算什麼本事?”
“呵呵,納蘭五少莫要用這激將法,本王自五歲後,便從不會受這激將之法。”榮烈語聲懶懶,“還有事兒麼?沒事兒,本王就告辭了!”
“你別——”
納蘭笙還未說完,明思已經推門而入了,“沒事兒了,你趕緊走吧。”
語聲冷冷淡淡,幾分不耐。
門內對峙的兩人看了過來,明思走上前微微一笑,取過納蘭笙手中的長劍,走到西牆邊,將寶劍插入牆上劍鞘。
回過身,露出異色,“你怎還不走?”
自然看的是榮烈。
榮烈噙笑,“我是你請來的,讓我就這樣走——好像不大好吧?”
明思無語。
可道理這是這樣。
她走上前,淡淡道,“那就讓民女送睿親王出去吧。”
榮烈遂滿意頷首,勾唇微微一笑,抬步朝外。
納蘭笙沉了口氣,“六妹妹,我和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