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聲中緩緩開啟。
緊接著,十輛精緻華麗的馬車和幾輛黑漆烏篷馬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從門內依次駛出。
清晨的薄冥中,只聽木質車輪在青石板上“咂咂”壓過,卻聽不到一句人聲。
長長的車隊,前後簇擁有序的家丁僕役,還有每輛馬車旁穿著統一服飾的丫鬟,雖看不到車中人,但下人們面上的肅穆神情和整個車隊顯示出的非同一般的氣勢,已經令路人紛紛側目。
老太君同老夫人還有四房夫人每人一輛黑金漆馬車,四房小姐們則每房各坐一輛黑紅漆的馬車。
待車隊行出北門後,跟在馬車旁的丫鬟僕婦們才上了後面跟著的黑漆烏篷馬車。
前行的速度便快了。
明思獨自一人坐在車上,悄悄掀開車窗簾看了一陣後,便覺無趣,閉上雙眼開始思考。
她在想昨日頤養院的情景。
大夫人向老太君提出要求,想讓老太君出面請王老御醫為明柔看診,老太君沒有應下。
王老御醫如今年事已高,幾乎是半退休狀態,一般的看診都是由他的幾個弟子出面。想要請動王老御醫,除了皇室,整個大京也只幾人能有這樣的面子。
明柔這樣的小傷,除非老太君親自開口,否則王老御醫是斷不會來的。
大夫人提這樣的要求自然是無可厚非,而老太君雖未應下,但理由也很是在理。
可是,明思仍覺得有些不對。
具體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大夫人同老太君當時的對話,似乎除了字面上的內容,似乎還隱含了些什麼東西。
而後,老太君讓三夫人給大家說那鳳廟時,三夫人先看大夫人的那一眼,讓明思這種怪異的感覺就更甚了。
雖然與己無關,明思也揣測過皇室最終會選擇明柔明汐中的哪一個成為皇家的兒媳。
拋開其他不論,若從合適的角度來看,其實明柔比明汐更為合適。
但從私心而言,明思更希望是明汐雀屏中選,這樣的結果會更皆大歡喜一些。
可一想到這樣的結果,明思眼前便浮現出大夫人當初看向大長公主的那個眼神,相隔數年,明思依舊記得那眼神中的陰鬱和怨毒。
大夫人已經失去了成為侯爺夫人的希望,如果再失去了這個念想……
她不覺有些莫名的寒意。
曾記得以前看過一句話——女人要麼就要許多許多的愛;要麼,就要許多許多的錢。
明思不敢肯定大夫人是否對大老爺產生過愛的渴求,但從藍彩和晟繡孃的隻言片語中,可以知道在新婚的最初兩年,那時的大夫人並不像如今這般。
她也曾萬般渴望著有個兒子,也曾同三夫人和睦相處過。
那時的大夫人應該不是這樣的。
明思設想,當初一表人才的大老爺應該也吸引過大夫人的眼光吧。
否則以大夫人國公府嫡女的身份,也應該有許多比大老爺更好的選擇。
可是,後來的真相打破了新婚的幻想,丈夫戀慕著一個比自己還大四歲的有夫之婦,而且,還因為縱歡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最最打臉的,就是這個有婦之夫還是自己的大嫂!
也許,就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大夫人就徹底改變了。
失去了對婚姻的憧憬,她將所有的期望都寄託在權力的追逐上。
可是,她的盤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了。
如今的太子妃宮選對她而言,應該是最後一搏的機會。
皇室究竟會選誰?
明思搖了搖首,心裡有些發緊,最後也只能低嘆一聲。
她有同情心,但不可能做一個聖人,無論結果如何,她所最想保證的還是他們一家能平平安安的離開。
一個半時辰後,車隊在山腳停下。
臥龍山,山如其名,山並不高,卻蜿蜒匍匐,形似臥龍。
小半個時辰後,納蘭府的女眷們懷著萬分景仰和仰慕的心情,在老太君的帶領下進入了鳳廟。
在宮中禮官的指引下,經過冗長繁複的各項禮節,整個儀式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氣氛莊嚴而肅穆。
明思唯一失望的是沒有見到想象中各代皇后的畫像,她們所拜祭的全是一塊塊的金漆寫就在黑色沉香木牌上的名諱。
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話,“縱有千年鐵門檻,不過一個土饅頭。”
這些大漢曾經最尊貴的女子們,無論是母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