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此刻那份心痛的緣由,想閉眼,卻也無力無法。
榮烈瞥了一眼兩人,面上笑意已經斂去。
這一刻,他雖算是勝利者,可身為男人,三人又有這樣的糾纏淵源,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的喟然。
再看向明思,他的眸光又不覺化作柔和。
明思垂下了眸光,“你們大概猜疑,我是如何猜到你們這後來的計劃的。其實也很簡單,文公公安排好了一切,卻道讓我今晚再動手。我也知這道理也說得過去,可在這之前我就知曉了文公公的身份,昨日回來,我又將那藥驗了,心裡便有了幾分猜疑。後來,我忽地想起秋池來的時候也是定下這十日之期。你們既然是早有準備,滅襄城侯府也是一夜間的事。何苦要等這般久而不怕夜長夢多呢。然後我想到了,這月初三到初六是巴山節,正好佔用了這一輪的休沐。而下一輪兩日休沐,正好的明日後日。而且,後日十二也正正是睿親王壽誕。屆時,京中顯貴宗室皇親皆會赴宴賀壽!休沐不用上朝,這便極大可能的減少了假睿親王被拆穿的可能性。而後日,你們應該也有相應計劃。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或是下毒或是其他,你們可以在這一日中將大半的宗室顯貴挾制或是一網打盡!”抬眸起來,靜靜望著司馬陵,“這是你們的打算,對麼?”
司馬陵眸光深邃黑幽,回望明思,對視片刻後,他輕輕點了點頭。
他沒有說話,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明思剛剛說的並非是她想說的重點。她真正想說的話,應該是接下來的下文。
燭火搖曳溫暖,屋中清香氤氳,分明能讓人心生舒適,可屋中人卻沒有一人能感覺到一絲輕鬆。
明思的側臉在燭火中浮染上一層淡淡紅色,隨著火苗的顫動,濃密羽睫下的陰影不時變換著長短形狀。可在這層鍍上的紅光下,臉上的肌膚卻愈發顯得薄透玉白,有一種極脆弱的嬌嫩感。
可一觸及到那雙秋水般的深幽烏眸,卻又讓人驀地生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淡漠。
宛若雪山之巔盛放的雪蓮,看似嬌弱,卻寧可居於風霜之中,甘願遺世而獨立。
靜默須臾後,明思輕輕開口,凝視著燭火跳躍端的眸光有些飄忽,“你們不會成功的。除了我之外,你們這兩個計劃都有一個天大的疏漏。你們計劃最大的依仗便是他們兄弟二人的嫌隙,是榮烈的登位之心。可你們卻不知——榮烈根本不會反!他沒有反意!往昔如何我不清楚,如今我卻是知曉這一點的。如今知曉這一點的不僅是我,還有沙魯和布羅。榮烈若有反意,他可依仗的資本很多,可利用的也很多。你們所說的那三萬兵馬於他根本算不得什麼,何況,真要用這三萬北府軍,於他而言,利害之間,還未必是利大於害。他只需同左柱國府聯姻就足以寧元帝寢食難安,卻又名正言順。他怎會貪圖你們那三萬漢人兵馬?文公公你能偽裝一人,十人,可你能將這數萬兵將都偽裝成胡人兵士麼?你不能。而在這之前,你們一旦想用飛雲玉佩調動黑甲軍,頭一個就過不了沙魯布羅的關。他們跟隨榮烈多年,瞭解極深,且布羅為人心思細膩,即便有我幫忙掩飾,就只憑你們突然掉兵這一舉動,在這樣的時候,他們會不生疑麼?若說你們想制住他們,可睿親王身邊沒有了這左右二膀,何人不會生疑?更何況,你們只知飛雲玉佩可調動黑甲軍,那你們知道可要經過何種流程,有何種口令?我雖不瞭解這些軍務常情,可我也能想到,這樣大的舉措,不是一個死物就能全權發號施令的。你們不會這樣兒戲,榮烈也不會。你們又會說,可行刑逼迫他們說出實情。但我可以肯定告訴你們,沙魯布羅這兩人,你們就是十八般酷刑都上盡,他們也斷不會吐露半字!”
明思的語速並不快,聲音也極平緩,神情清淡無波,若非聽到她說的內容,誰也不能想到這般輕柔靜緩的聲音,說的卻是這般驚天動地的情形。
停住,明思吸了口氣,唇畔露出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笑意,語聲淡淡,“再將以上的都否決掉。你們得了我的配合,也順利的調動了黑甲軍入宮。你們那三萬兵力卻是沒辦法偽裝的,一入宮,情勢便明。可不是隻有你們才有準備。元帝已懷疑到你們的藏兵之策。如今,元帝十五萬兵馬駐紮東西郊。右柱國剛察麾下也有十餘萬兵力,他一向唯元帝馬首是瞻,而今已響應,將兵馬暗暗調動於北郊。你們唯一能入城的方位便是靠著麻面坡的南面,可這個口子卻是元帝故意放開的。而且必須是榮烈要反,你們才能從此路攻入。你們想吃掉他,他也同樣想將你們斬草除根。若榮烈有反意,同你們一路,那正好還如了他的意。嫡系皇位之爭,本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