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唇角便勾起,語聲卻是低沉了,“不疼了?”
一句說完,那手便滑下在臀部按揉,力度大了兩分,空氣中霎時多出幾分曖昧氣息。
明思見他眼底情潮,哪裡不知他這句是何用意,面上一熱,趕緊抓住那在臀上作亂的手,“我有話問你?”
榮烈一愣,停住動作笑看她,“什麼話?”
明思拉過他的手放到腿上,沉默了須臾嘆了口氣,“先前我在隔壁園子裡見到眉兒同五哥。”
榮烈正在不安分的撫玩她的手,聞言怔了一瞬,抬眸朝她一笑,“是麼?他們沒瞧見你?”
明思見他這神色便知此事他定是知曉一二的,遂再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將方才的情形說了。說完,明思輕搖了搖首,“我一直不知五哥對此事竟會心結至此。我也沒想到眉兒竟然會對五哥——是我走了這段時日的事麼?”
明思望著榮烈,眉頭微潁
榮烈點了點頭,“你五哥入宮授課,眉兒約莫是因你的關係便留意關照了些。後來只怕就這般起了些心思。”說著挑了挑眉,“我早知曉他避著眉兒,卻還沒想到他竟這般決絕。你這五哥,可真夠冷情冷心的!”
榮烈的話雖說得語氣不算重,但多少也聽出些不滿來。
明思卻只能嘆氣。
這件事她無法譴責納蘭笙,卻又很憐惜榮眉。
皇室中能養出榮眉這樣心性的女孩兒著實難得。從心裡說,拋開其他因素,她是覺得這兩人很相配的。都聰慧,且心性都乾淨良善重情。
可是,世事卻是弄人。
“想那般多作甚?”榮烈抬首撫了撫她蹙起的眉心,“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也都不是孩童。咱們也管不了那許多的。何況,即便你五哥肯,此事未必也能成。他這般拒了,或許反倒是省了來日的麻煩。”
明思怔愣一瞬,榮烈淡淡道,“若非皇兄早前對我有戒心,只怕我們這樁婚旨也不會這般順當。再則,眉兒和我不同。我自個兒的事兒多少還能做些主,再不濟上頭還有母后在。眉兒的婚事定是拿在皇兄手中的。眉兒這長公主的身份,又是父皇最小的公主,母族是右柱國府,眉兒這長公主可比皇兄那幾個公主分量來得重,皇兄不會輕易將這樁婚事隨意許下的。”
說完,榮烈眼中頗有深意的看著明思,“我估摸著,來年巴山節,皇兄興許會替眉兒尋一門婚事。”
明思呆了呆,望著榮烈,怔了片刻,眼神驚愣,“你是說,你皇兄會讓…眉兒和親?”
榮烈頷首,“如今榮氏雖是勝了這一仗,可這接下來幾年皇兄要操心的事兒可是不少——這般大的家業,許多如今都是百廢待興。看著繁榮,可這擔子也不輕。皇兄宏願甚大,可打江山不易,這坐江山更不易。漢人人數是胡人十倍有餘,原先十郡倒有九郡百姓一年到頭吃不了兩季飽飯,可畢竟是漢人做了皇帝。百姓雖是怨憤倒還未到暴動造反的地步。但如今是胡人做皇帝,要是還讓百姓吃不飽,那這些漢人百姓未必就能再忍了。若有有心人挑撥利用,只怕局勢就難以控制。所以,皇兄這皇帝不僅要比原先的建熙帝做的好,還要好很多,才能真正收服民心。周鄰五國,圖斯國隔海就不用多考慮,突斯國乃是親戚,咱們這一兩輩人也不用多慮。元國也可無慮,但夏瀝班納這兩國卻不能不防——”
明思慢慢地定住神,聽榮烈說了這一段也明白了些,輕聲介面道,“如今大胡勢大,他們雖不會生吞併之心,卻是會懼怕。無遠慮必近憂——不管是否確定大胡日後會不會對他們出兵侵佔,他們也定不會希望大胡太過安穩,對他們威脅日重。可這種事也無法剖心,所以你們皇兄有可能用聯姻的法子。但你皇兄戒心重,只怕不願讓對方的公主嫁到皇室,因此,多半是打算將皇室中最有分量的公主嫁過去,讓對方國主釋疑,減少些疑慮。甚至,若是嫁到夏瀝的話,再加上一些守望相助的約定,還有可能換到對方的糧種”
到了最後,明思的語聲漸冷。
榮烈握緊她的手,蹙眉沉聲,“思思,這是國事!”
明思看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你皇兄有這般的打算,還是他已經同你透露過這般意思?”
榮烈無奈嘆氣,“皇兄並未明言,可這些我又何嘗需他親口說才知曉。眉兒生在皇家,這便是她需承擔的責任。你莫要因你們二人感情好就覺得這般不對。如今大胡勢大,即便眉兒要和親,何人又敢對她輕慢?有這般的孃家在身後,她不會受苦的。再說,你五哥也說了定不會娶她的,她總得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