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件往事。那時她們在別院,有次她們幾人同明思出去踏春。正巧看到一家農戶外,孩子們在樹下盪鞦韆。明思看了許久,藍星問明思看什麼。明思笑道,她從未坐過鞦韆,看這些孩子玩覺得很有意思。
靜靜走到鞦韆旁,榮烈伸手抓了抓那索架,凝視片刻後,轉身朝廊下行去。沿著東面的遊廊,很快便到了後院。
夜風中,輕紗正曼舞飄起,漫天星子下,呈現出一種夢境般的美感。
整座院中,保留下來的只有三樣東西。準確的說,是兩樣半。兩樣其中之一是外面庭中西面的涼亭,另一樣,便是這座明思從未使用過的練舞場。
而那一半,則是淨房中的浴池。
榮烈站在練舞場那珠簾垂落的門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香囊。香囊並非明思寄回,而是帽兒拿給沙魯的。
在明思離去前的那些時日,許久未動過針線的明思突然動起了針線。繡了不下數十個香囊,卻一個都未送出,統統讓帽兒收了起來。
而帽兒將這香囊拿給榮烈時,榮烈才知曉她竟然有如此精湛的繡藝。帽兒見他神情,才告訴他,明思的繡藝早已超過了方師長。雲繡齋的繡娘們,算來個個都是明思的徒孫輩。
而他,在心中暗暗驚詫了明思的繡藝後,目光看清這香囊的那一剎,心裡卻是猛然一震!
這個香囊的配色只有兩種顏色,底為黑色,而刺繡卻是用是紅色絲線。
一面是五福的圖案,簡潔卻不失精美。細看來,似用了不下數種針法,讓單一的紅色圖案呈現出一種出人意料的活靈活現。甚至,連蝙蝠按細小的眼睛也似透出一種眼神的感覺。
而另一面,卻是用極細小的針法繡的半闕並不完整的小令,“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小令明顯只有上半闕,描述的應是上元節的夜景,並看不出有如何特異之處。
可這黑紅相配的顏色…卻不能不讓他心神震動。
帽兒當時看著他,躊躇著低聲道,“這香囊不是我收著的。奴婢也不知小姐幾時做的,後來翻出來了,想著王爺或許當用便…拿來了。”
實話卻並非完全如此,香囊的確是明思所做,也是帽兒後來替明思收拾東西翻出來的。她看著時也有些發呆。正好沙魯偷偷來尋她,因見她拿了明思做的香囊裝那迷迭香,便特地來替榮烈討一個。她猶豫了半晌,才將這香囊拿了出來。
不過見著榮烈後,看著榮烈見到這香囊的神情,她不由自主的便軟了口氣,將沙魯向她討要的話嚥了回去。
榮烈的目光在那半闕小令上停留了片刻,開啟香囊,裡面卻不是其他,正是那顆式樣古樸的同心鈴。燈籠紅光下,非金非木的質地幽幽暗暗的光澤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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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五哥來探,方知此物舊事。不由心生感之。季若一生高才,卻終究是不得。我本憐笑他痴傻,卻…縱願天涯海角相隨,可哪裡能有那能知、能懂、能容之人?付之一笑,罷。
…
站了良久,將香囊放回懷中,他轉身大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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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表姑”稚嫩的熟悉童聲將明思從晨光中喚醒。
睜開眼,便見蜜兒趴在她床邊,正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她。見她睜眼,五歲的蜜兒“嘻嘻”一笑,“表姑賴床,比蜜兒還睡得晚呢。”
這小丫頭,明思無奈一笑。
昨日跟著他們兩兄妹爬了一日的山揀菌子,兩個小傢伙走的快,她又怕出意外,又不慣走山路,等晚上躺在床上時,只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自己累成這般,這小丫頭精神倒是好…
撐著身子起來,渾身還有些隱隱痠痛。不過比起最初來的時候,卻是好多了。
剛剛來的時候,她頭一回爬山下來,第二日走路腿都是發顫的。
到舅舅家已經住了二十日了。
從京城出來,文公公極小心,只用了四十三日便到了元國。原本,他們是準備去夏瀝的。後來明思說想來看看明柔,司馬陵便吩咐文公公改了行程。
來到元國,他們先按地址去了商族的寨子,找到了晟繡娘和富貴的家。見面自是一番驚喜,而富貴見了司馬陵也呆了,稍後便含淚跪倒。司馬陵扶起他,情緒雖有抑制,但眼底也是一抹感傷震動。而後,晟繡娘告訴明思,明柔同鄭書遠也在這個寨子,他們二人一到此地便拜了山神成親。寨子的鄉親幫他們蓋了角樓,就在晟繡娘他們隔壁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