臾,“你畫這山時是怎麼想的?”
顎敏一怔,“就是照王妃上回說的,想著自己以前見過的山,然後畫出來。”
明思頷首,“這山是你見過的?”
顎敏看了明思一眼,低聲道,“這是奴婢家鄉的山。奴婢家鄉天寒的時候多,一年有大半年山上都有雪。不過奴婢不會畫有雪的山。這是夏日裡的山。”
“說的不錯。”明思稱許,“那你說說你家鄉夏日裡的山是什麼樣子?”
顎敏一愣,垂了垂眼,仔細地在腦中回憶。少頃,她輕輕開口,“草原上的夏日,陽光很亮,金燦燦的,草原上的草也特別綠。山很高,遠遠望著的時候,山頂也是金色的。看久了,山頂好像還有一圈金光。到了半山腰,山色就很青翠。山腳下有很多胡楊樹,樹幹很白。樹很高,很直。遠看著,那些胡楊就好似守山的侍衛一般,顯得那山特別有氣勢。”顎敏慢慢地說著,語聲中也漸漸帶出追憶的情感,“山上還有一些大塊大塊凸出的石頭,灰白灰白的,形狀都不同。太陽照在上面,會發出寶石一樣的光。有時,還是七彩的。”
“停下——”明思打斷她,重新取過一張乾淨的素宣,“你現在再重新畫一幅。”
顎敏一愣,看了明思一眼,轉身提筆。
半晌之後,顎敏怔忪地望著自己的畫出的遠山圖,只覺似乎同記憶中的景色生出些重疊。她怔然頓住,連手中的筆也忘了放下。
明思取過她手中的筆放在硯池上,“明白了麼?畫畫需要天賦,更需要感情。你有天賦。但方才第一幅畫時,你沒有全身心投入。所以畫出來的畫只是形似,卻缺少了生命力。沒有生命力的便是死物,感動不了旁人,更感動不了自己。畫技需要的是磨練,但真正想畫出一幅好畫,最最需要的是自己心裡的那份感悟。若能將自己心中感覺融匯於筆下,才是真正的作唬否則。只是畫像。”
顎敏只覺心中震撼。一瞬間,她好似就明悟了許多。
將明思的話在心中反覆咀嚼了數遍後,她唇邊露出笑意,轉首幾分欣喜。“王妃,我明白了!”說完才覺不對,有些變色的緊張,“王妃恕罪,奴婢僭越了。奴婢是想說,奴婢明白了王妃的教導。”
明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無妨,不過一個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