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最喜歡的聽滿嘴跑馬的吹捧著。
明汐聽出幾分味道。面色緩和下來,“繼續說。”
靈香微微抬首餘光掃了一眼,心下一鬆,“其實太子殿下最後那話也是為娘娘著想。”
“為我?”明汐詫異,連“本宮”的自稱也忘了。
靈香頓首,“娘娘說的那些過去的委屈,太子殿下自然是心疼的。娘娘同太子殿下夫妻親近,說這些也無可厚非。可娘娘不該在太子殿下面前提那手爐一事。”
明汐蹙眉冷顏。聲音也頓時冷了幾度,“為何不該提?本宮所言句句是實,為何提不得?”
靈香早已想好腹案,此刻也沒被明汐的冷聲嚇住。嚥了一口口水,“奴婢自是知曉娘娘實誠。殿下也知娘娘實誠,可殿下同睿親王素來交好,且睿親王的婚事是皇上親口所賜。娘娘在殿下跟前提那手爐,即便是真話,可也是不敬。若是傳出去,豈非是說皇上不聖明。殿下是為娘娘好啊!”
靈香是聰明的,一番話將事情交待清楚,又將關鍵繞了過去。討了明汐的好,也恭維了太子。這話就算是傳到外面也尋不出她的錯處。
無疑,這番話打動了明汐。她的臉色恢復了些顏色,“起來吧。”
此話一出靈香吊住的那口氣徹底鬆開。明汐讓她起身,這一節算是揭過了。
她私心中,其實並不相信明汐所言。睿親王是何等人?元帝又是何等人?若睿親王妃真有這等首尾,即便一開始沒發現。這都快一年了,難道還能沒察覺?
既然是北將軍府出的事兒,鬧得那樣大,連秋老夫人都開了祠堂,如果真有其事,只怕早就滿城風雨了!明汐嫉恨睿親王妃得寵不是一日兩日了。旁人興許不知明汐的心思,可經過了京兆尹衙門那回,她們這幾個貼身的誰心裡不跟明鏡似的。
這位納蘭側妃。說白了,就是容不得有人過得比她好!
靈香心裡嘀咕,眼下是睿親王妃,等來年晴容郡主成了太子妃,天天眼前守著看著,還不知會鬧騰出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靈香又有些犯疑,前幾日尋到她頭上的那花匠哈老頭兒究竟是府裡哪位主子的人?華側妃?閔側妃?還是靜水院的穆側妃?
靈香恭敬地垂著首思量,明汐也垂眸回想了一遍榮俊的話,心裡慢慢踏實了幾分。靈香分析的緣由似乎也是合情合理。早前榮俊可是一直都和顏悅色,耐性十足的陪她聊那些家常閒話。若真對她有旁的不滿,按榮俊的性子,早就甩手而去了。
對於榮俊這個男人,明汐也是下了心思揣摩的。明汐清楚,榮俊看起來和氣脾氣好,可府中即便是有了小公主的閔側妃也不敢在榮俊跟前有一句違逆。
不過只要順著他的性子,榮俊也是極有情趣極會寵女人的。
這般一想後。明汐一顆心也算落下。心事方才一鬆,她驀地又想起又是納蘭明思這個庶房賤種害她惹了榮俊的不快。一張俏臉才鬆緩下來轉瞬又陰沉滿了臉。
司馬陵心裡的那個女人十有八九就是納蘭明思!可恨這樣一個不乾不淨四處勾引男人的殘花敗柳竟然能過得那般稱心如意——明汐忍不住咬牙切齒…她如何能甘心?
靈香等了半晌沒聽見明汐的動靜,輕輕用眼角餘光偷瞄,一抬起卻正正面對明汐面上的扭曲之色。在滿室通亮的燈火下,明汐美豔的面容顯得有些可怕。
靈香只覺心裡一顫不自覺地就抖了下身子。卻不想明汐也正好抬首看過來,一察覺靈香眼中的驚詫駭色,滿腹的怒氣頓時冒起。一把抓起身後的枕頭朝靈香砸了去,“賤婢!賤人醜樣!杵著想領賞麼?還不滾!”
靈香一哆嗦,不敢再賣弄口齒,應了一聲後,便飛快地退了幾步,退出了門。
快步走出了院門後,靈香才抹了把冷汗。尋了處僻靜牆角躲著後,她心裡湧上些悲哀。賣身到太子府,原本以為是進了福窩,誰知卻是狼窩!還是頭喜怒無常手段狠辣的母狼!
憑心而言,她是沒想過要叛主的。沒有奴才不知道出賣主子會是一個什麼下場。可但凡她能遇上一個稍微好伺候些的主子,她即便再貪財,也不會將自個兒陷入這種境地。
可她有什麼辦法?
這大半年來她算是看清楚了!她這個主子就是頭活生生的母狼!刁鑽、狠毒、厚顏黑心…她就是把心貼上去,這母狼也不會當她這個奴才是人!遇上她心情不爽快時。管你有功有過,她照樣下狠手在你身上出氣。
所以哈老頭尋上她時,她只考慮了一晚就應承了。
除了那一錠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