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怎麼都不能夠。有時也後悔,後悔自個兒為何不能早些眼神兒好些。明明咱們十二年前在宮裡頭就碰上了我這樣的聰明――怎麼就沒看出你這小丫頭同旁人那般不同?若那時候讓沙魯想法子把你偷回王庭,咱們興許早就好上了!”
明思的身體僵了僵,榮烈低低一笑,語聲低柔輕輕,“在笑我傻是不是?”
眼淚已經止住,明思垂首不說話。
榮烈低低笑了笑,將下頜貼緊明思的腦側“我也知這個想法是極傻的。世間事萬般皆有緣法――我若真將你擄了回去,我會喜歡上你應是定然。可你只怕會恨極了我,怨我將你同爹孃分開。這後頭的事兒那就真說不準了。”頓住,輕嘆了口氣,“其實我這般胡想的真正緣由只兩個。若是我真早早將你帶走,興許你後來就不受那樣多的苦。這是一個。而第二個,我卻是想,若是咱們早早的在一塊兒你便再不會識得其他人。秋池、司馬陵、路夜白…你會被我藏得好好的,誰也不能瞧見…思思,我心裡頭難受但凡一想到自個兒竟是最後才發現你好的那個一想著這個我心裡就堵得慌。秋池是頭一個同你拜天地的,到死的時候,他心裡也只念著你…???路夜白救過你那樣多次,還有一回是從我手下救的你…你也想過同他一起浪跡天涯?…這些我都比不了,也沒法兒去比。我嘴上雖總不認輸,說他們如何如何,可我心裡卻是明白的。倘若我是女人,保不定也會對這樣的男子動心。不知曉你們的那些舊事,我會胡思亂想。可真正知曉了,心裡卻更是不定。所以我一早就看路夜白不順眼我也確實在他跟前說過不少不中聽的話。他同你是生死患難過好幾回的,我真怕你有一日會發現自個兒原來對他是上心的。這點我不是胡想――因為我自個兒就是這般。明明在大雪山的時候就對你動了心思,可卻是過了好幾月才弄明白自個兒。可我不敢同你挑明這點,只想著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是不許的。不讓他見你,不想你們再有往來,不管你心裡究竟有沒有他日子久了,我總能將你的心給佔滿了去。所以,聽到你給他做衣裳做鞋,我便氣惱得緊。
昨夜見你們在一塊兒便受不得了…那些混帳氣話原先從沒想過,可那時候心裡堵得難受,又覺著自個兒在旁人面前落了面子,脾氣一上來不知怎地就胡言亂語了。心裡只怨著你不替我想,卻沒想自個兒是男人原本就該是讓著你才對。”
低沉長長的一段話聽在耳中,明思閉上眼,心中說不出是何感受。
若說沒有觸動那是騙人的。
她一向自詡清明理智,也的確看出了榮烈這兩日是在同她賭氣。可她沒有看出也未曾想到的是,榮烈這般從來自持自傲的男人原來也會這樣的不自信,榮烈心裡原來也有這樣多的患得患失…
明思酸澀難言。
感覺到明思情緒氣息的變化,榮烈心下微微一鬆,下頜在明思柔順黑亮的青絲上輕蹭了蹭,“千錯萬錯都是我,隨你怎麼罰都好,只莫要再生氣,也莫要再傷心,更不能不理我…至於那求側妃的胡話就只饒我這一回,日後我若再說這樣讓你傷心的混帳話就讓我爛腸子爛心爛成十八―”
明思驀地抬首看了他一眼,清眸深幽,榮烈趕緊頓住,下一瞬,唇角彎出一絲笑意。
停住咳了咳,又低聲笑道,“說真的,前兒個老十六送來的那兩個我連眉毛眼睛都沒看仔細,只叫她們隔了十來步坐著,沒讓她們近前。那時候心裡亂著呢,就想著你會不會來尋我,何時來。又想著你若來了,我該什麼眼神兒該怎麼說話。誰知什麼都想好了最後卻是乾坐了大半日…昨兒個實在不想再演了乾脆就去了俊兒府裡喝酒”說著停下,微微俯首相望,眸光溫柔深深地凝視,“思思我旁的不怪,只怪自個兒不夠聰明,不夠明白你。我的思思是世上最聰慧最乾淨的女子,我不該用以前見過的那些女人來想你。我原本就該信你寵你讓你,這回卻偏生昏了頭讓你傷心――是我不對,莫生氣了,生氣傷身咱們還有一輩子呢。若從未有過你,我自也能一世百年。可如今已是回不得,若是失了你,我只怕會生出逆天發狂的心思來”
說到最會兩句,那語聲已是自語般的異樣輕聲。
明思已怔住。
不知何時,兩滴清淚緩緩再度溢位。晶瑩凝結在眼角,顫悠悠一頓才熱燙燙地順著臉頰淚線滑落。
這一刻,她只覺自己心房從未有過的狹小。
好似有無數難以描述卻讓她無比難受的情緒累積交織在一起將那顆狹小的心塞得滿滿發脹。
心房太小,空間太時候,情緒卻太多太複雜心撐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