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時辰?”
康全不語。
榮俊垂了眼簾,“等夜了把上回去京兆尹報信那丫頭帶來,莫要驚動。”
康全一怔,以為榮俊還用上回對納蘭笙身邊小廝那手段,頓時有些為難,“殿下,那藥眼下咱們手上沒了,若要弄只怕要過兩日”
“誰說要用藥?”榮俊冷眼睨他,似笑非笑,“一個丫頭罷了。”
康全一噤,遂明白過來,“是。”
靈香萬萬沒想到自己好端端的睡在床上,一睜眼看到的竟然會是太子殿下。
“殿下?”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在發夢。
可身下地面冰涼的觸感是真實的,呆了一瞬後,她慌忙爬起跪倒,“奴婢見過殿下——”
倒是反應不慢!
榮俊走到她深深埋低頭顱跟前,“進府多久了?”
望著眼前幾乎挨著她指尖的黑色繡金絲履,靈香膽顫心驚,“回殿下,奴婢進府…九個月差三日。”
回完這句後,她依舊不敢抬首。似乎聽得太子殿下無聲笑了笑,那雙精緻的黑色繡金絲履輕步移開,回到了前方的座位前。
下一刻,府中侍衛總統領,那位總跟在太子身邊的康統領的聲音在她的右前方響起,語聲是單刀直入的冷峻,“今日你們去了何處?”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靈香驀地一顫!
還未等她回話,只聽康統領又冷冷道,“這是什麼地方好好看清楚,先認清的主子再回話!”
靈香只沉默了極短的一瞬便做了明智的選擇,“奴婢今日同納蘭側妃娘娘本是去銅雀大街,後來在路上遇見一個暈迷的叫花婆子。側妃娘娘似是識得。將奴婢留下將人送到側妃娘娘的一所嫁妝宅子裡。奴婢將人送去後不久,側妃娘娘便到了。後來——”
沒人接話,她嚥了口唾液緩解緊張,“側妃娘娘讓奴婢把人弄醒,那婆子似是認得側妃娘娘,喚側妃娘娘‘太子妃’,側妃娘娘便讓奴婢退下去了。側妃娘娘關著門同那婆子說了有一個多時辰才出來。出來後就回府了。”
“說了些什麼?”康全看了一眼目無表情的榮俊。
靈香囁囁,“奴婢不敢靠近,只關門時聽側妃娘娘喚那婆子‘田媽媽’。”
康全不說話,看向半垂著眼的榮俊。
“不是說去納蘭府麼?怎出去不走去納蘭府的道兒?”榮俊緩緩抬眼。語聲平平。
靈香低聲回道,“側妃娘娘原是想著去銅雀大街給殿下選新年禮,為著嬤嬤那兒拿牌子方便才託詞說回納蘭府的。”
“新年禮?”榮俊輕輕笑了。淡淡瞥向靈香挑了挑眉,“誰出的主意?”
靈香滯住,須臾輕聲,“是奴婢提了一句。”
榮俊唇角彎了彎,笑得似乎饒有興致。“你提了一句?還真是夠湊巧的”
靈香身子抖了抖。
康全也看出不對來,低喝道,“有何隱瞞還不快說!若有半字不真,日後只怕你想說也再無機會開口。好好說了,即便無功也不算你過失,你可想清楚了!”
靈香一下子哭出聲來。一面重重叩首一面哭泣,“奴婢不是有心叛主的,實是側妃娘娘手重奴婢受不住才起心思替貪了個出路”
說著。將同花匠哈老頭兒的幾回往來盡數說了出來。
末了,又哭道,“因他只讓奴婢傳了些同側妃娘娘有關的訊息,奴婢才冒著膽子聽了。奴婢一共也只同他傳了這三回訊息,並未有半分損及太子府。奴婢所言句句是實。絕無半字隱瞞!”
康全聽得驚愣,只拿眼看向榮俊。
“上回他讓你送那信。你可看過?”榮俊語聲低沉。
靈香額頭觸地,吶吶道,“奴婢不識字,不過奴婢怕有干係偷偷描了下來,就放在奴婢睡的枕頭裡。”
榮俊輕笑,看了康全一眼。
康全轉身出去,盞茶後返回將一張字跡描得歪歪斜斜的紙卷交給榮俊。
榮俊展開一看,神色頓時微變,眸光垂了垂復抬起,語聲淡淡,“今日去的那宅子位置何處?”
靈香細細說了。
榮俊唇角勾了勾,“回去後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可明白?”
聽得這句,靈香便知自個兒今日算選對了,忙恭敬叩首道,“奴婢明白,定會好生效忠主子的。”
榮俊抬眉懶懶而笑,康全將人領了下去。
手指在椅子扶手輕輕叩擊著,屋角燈架上繪著大紅牡丹的紗質宮燈爆了個燈花,本是極細微的一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