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本宮可問了你,要你來多嘴!”
只召過兩回——那她這個一回也沒召過的又算什麼?
見明汐蠻橫發狠的樣子,靈香將心底厭煩按捺住,這個女人如今是愈來愈難伺候了!心裡雖恨。但面上卻不敢露分毫,更不敢躲開。摔東西還算好的,再一個不高興,她胳膊上又該被擰淤青了。
靈香恨恨,人家主子身邊的大侍女都是得寵的,可她們這個主子簡直是個夜叉,她們四個身上都沒斷過傷!什麼“本宮”?一個太子側妃也好意思稱自個兒“本宮”——也就敢在這個院子裡拿橫!
靈香強笑著上前,“娘娘息牛彆氣壞了身子。殿下在府裡,那些個人都盯著。娘娘也知道這府中妒忌娘娘美貌賢惠的人多,知道的說娘娘失了手,不知道的還不知會編排些什麼。傳到殿下那裡。只怕也不好。”
見靈香會說話,明汐被那句“美貌賢惠”恭維住了,心情略略好了些,臉色稍霽,“嗯,收拾了吧。”一頓,“匣子裡那根金雀簪賞你了,自個兒去拿。”
靈香心中一喜,恭聲謝賞。
明汐雖是喜怒無常。但出手倒是向來大方。
“好好聽話,”明汐目光從其他三個侍女身上掃過,“只要你們對本宮忠心,好處少不了你們!”
明汐疑心重,太子府雖也配備了胡人大侍女,但她也只肯讓這四個她自己買來的漢人侍女近身服侍。
四個侍女連忙應下。
明汐滿意地點頭,正想說什麼。只聽外間侍女喜聲,“殿下來了!奴婢參見殿下!”
明汐並靈香四人倏地驚喜,靈香最先反應過來,“快收拾!”
其他三人這才醒神,四人一起七手八腳收拾這地上的茶葉碎瓷,也來不及拿器物,只能用手揀起。
明汐也有些慌,催促道。“快!動作快些!”
說著整理下衣裝,快步朝外行去。
走到門前,便見兩個侍女打著宮燈在前引路,已經到了庭中。榮俊一襲月白緞袍,披了一件靛藍裘氅,襯著英俊的容貌。施施然的步伐,很是一派玉樹臨風的清貴儒雅。
明汐喜上眉梢,儀態萬千的邁出門檻,分花拂柳的行出幾步到臺階前福身曲膝,“臣妾參見殿下——”
榮俊行到臺階上,含笑伸手扶起她,“起來吧。”待明汐含羞帶笑的起身,榮俊攜著她朝內,“愛妃最近可好?”
明汐滿心都是歡喜激動。榮俊向來都極少到四個側妃的院子,往昔都是將妃妾召到主院伺寢。她這洛水院,榮俊還是第一次涉足。明汐早打聽過了,榮俊除了去了幾回閩側妃的觴水院,從未去過其他三側妃的院子。即便是去觴水院,也是去看小公主,且並未留寢。
將心中驚喜按捺住,明汐盡力展開一個柔美的笑容,帶了幾分嬌嗔幽怨的,“臣妾許久未見殿下,如何能好?”
這時兩人已走到屋內,靈香等四個侍女已將地上髒物揀得差不多了。可時間緊迫,青玉地面上還是漏了些極細小的白瓷和茶水痕跡。
明汐見榮俊的目光從地面一掠而過,心裡不由地有些慌,陪笑道,“方才臣妾失了手打碎了一個茶盞,倒汙了殿下的眼。”
榮俊掃了一眼幾個侍女的面色,心中已明瞭,卻笑,“無妨,到愛妃房裡去坐坐就是,說來,我還沒見過愛妃房中是何佈置。”
聽得榮俊提議,明汐心中一跳,喜色浮上臉,“殿下這邊請——”
兩人朝內間行。到了明汐寢房,只見陳設處處奢華,顏色也用得極為鮮豔,倒比閩側妃的屋子還來得精緻華美。雖是奢華,但還是有幾分品位的。
榮俊看了一圈,將目光落在那檀木拔步床前的大紅帷幕上。只見大紅緞地的帷幕下方垂著銀灰色的流蘇,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花上還有活靈活現的蜂蝶在翻飛。
粉色牡丹花瓣是漸變色的,似乎厚薄也有不同。
榮俊故作隨意的上前,伸手摸了摸,頓時心跳如劇——果然是下厚上薄!
這般顏色和厚薄的漸變正好從視覺上讓牡丹花鮮活了起來。針法也極細緻,稍微隔遠些,幾乎同真花一般視覺效果。
是顧繡麼?
前世雖同岳母的公司有生意來往,但並非是服裝行業。他只知她繼承的是她外公的顧繡針法,可對於顧繡他並無多少了解。只有一回,岳母提過一次。四大名繡中的蘇繡是在顧繡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故而,後世的顧繡也融合了清代蘇繡“針神”沈壽的模擬繡。岳母還說了一些專業針法術語,當時他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