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過去的永遠過去了。我以前不恨你是因為恨你也沒有意義,你見死不救只是道義上欠我。但你並不愛我。所以你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那一面,也在情理當中。而現在,我也不想再恨你,如果可以。我希望從未遇見過你。”
榮俊心房微微一抽,面上卻竭力平常甚至還含了一絲笑意,“為什麼不恨我?我害你們分離,害他生死不知。害你痛苦,為什麼不恨?”
“因為他回來了。因為——我從來都沒愛過你。”明思站得筆直,眸色清幽。
榮俊怔了怔,下一瞬驀然明白,“你來見我是想讓我在他面前什麼都別說。”
明思看著他,“他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
無論榮俊是因哪一個身份對榮烈設局下手,對榮烈而言都不會是喜悅。
那就這樣吧。
一切都湮滅在過去。
榮俊垂了垂眸。
榮烈進了御書房就見得他往常坐的位置擺放了一套座椅。
青花薄胎瓷盞上,水汽氤氳騰起。
一聞那味道便是上好的名茶。
“皇上快下朝了,讓王爺稍坐。”鹿兒公公恭敬笑著行了一禮,見榮烈朝他頷首,退了下去。
榮烈沒有坐下,走到視窗,伸手一推,窗外清新的氣息撲面過來,他的心情才稍稍紓解幾分。
知曉榮安在上朝,他先去了慈寧宮。
沒想到短短數月,太后竟然蒼老羸弱至斯。
太后卻是喜出望外。
母子倆拉著手說了好些話兒。
太后不住的誇讚明思。
聽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誇讚另一個自己生命中也是不可或缺的女人,榮烈心中無限溫暖。
他陪著太后說了好些話兒。
一些以前不好意思說也一直藏著不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太后落了淚,卻笑得比哪一次都開懷欣慰。
九年來母子間的隔閡,多年的疑慮,在這一次相見中蕩然無存,消失無蹤。
見太后疲乏了,他又允了太后稍後帶明思來探望,這才告退離開。
可一想起太后容貌身體的變化,他心裡又忍不住難受。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似帶著幾分比往昔不同的急促。
榮烈轉身。
下一瞬,榮安高大的身形出現門前,見得榮烈,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腳步卻頓在門前無動。
“皇兄。”榮烈微微而笑。
榮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步邁入,走到榮烈身前在肩膀上就是重重一掌,“你這小子——回來了還藏著掖著,該打!”
榮烈不躲不閃受了一掌,眉眼卻笑開,熠熠閃亮,“都是臣弟不是,願受皇兄責罰!”
榮安板著臉哼了一聲,“若不是看在你媳婦兒面上,你當朕不會治你個隱瞞不報之罪!”說著一瞥那茶座,“怎麼不喝?可是不滿意朕的茶葉?”
榮安眼底那一絲激動欣喜,榮烈都看在了眼底。
“皇兄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榮烈笑道,說了一句後笑容斂起。目光在榮安面上審視一番,“皇兄清減了。”
榮安垂了垂眸,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說話。”
兄弟二人分座落座。
“京裡的事兒你家丫頭都已同你說了吧。”榮安看著榮烈。
榮烈點了點頭,“未說太明,有些她也不甚清楚。不過大概都知曉了。”
兩人都沒提太子,但皆是心中明瞭。
榮安看著榮烈,緩聲道出一個訊息,“左柱國前日腦癰發作不治而亡。朕壓下了。待此番事了之後再行發喪。”
榮烈一愣,下一刻便了然,點頭道,“這般處置也好。”
眼下普天同慶,自不能讓此事擾亂民心。
太子這才養病。左柱國就病亡,只怕會引起更多的猜想。
“我這兩日也抽個空兒去左柱國府探望探望。”榮烈朝榮安會意頷首。
榮安眸光欣然,“你回來朕也能鬆懈些。”
榮烈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巴山節後要同皇兄討個假,我想帶明思出去走走,去王庭看看。”
榮安瞥他一眼,鼻子裡再哼一聲。“方才才誇了你,這就想給朕撂挑子了?”
“哪裡是撂挑子,這出去最多也就幾月就回。回來後定無二話。皇兄如何說,臣弟就如何。”榮烈笑看榮安。“皇兄就當憐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