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平靜。
定了定神。她看了一眼已經微有亮色的窗紗,這才發現自己並非是在往昔的臥房中,“這是哪兒?什麼時辰了?”
顎敏替她抹著額上的汗珠,“寅時末了,您喝醉了。雋公子就讓奴婢安置在這兒歇著。雋公子一宿沒睡。在外面守著。方才聽王妃——”一頓,“王妃可做噩夢了?”
明思一聽司馬陵還在外間便覺不安。撐身而起,“你怎不讓他去歇著?”
顎敏無言地的看著明思,一臉無奈。
明思一看她神情也明白幾分,起身很快簡單梳洗了下便行了出去。
司馬陵卻不在外間,顎敏翹首朝門外一看,低聲道,“在外面。”
果然,濛濛晨光中,司馬陵長身玉立在一叢花前。
明思頓時明白,司馬陵大約是聽見了她說要起身,怕她不自在故而避開到外面去了。
見明思出來,他轉身溫和一笑,“怎不多歇息會兒?你臉色不好。”
明思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窘然,“昨夜倒是累了你了。”
司馬陵搖了搖首,笑而不語。
明思放下手誠摯的看著他,“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昨夜喝得失禮——”頓住一笑,“不過如今我倒覺著舒服多了。你一夜未睡,先去歇息吧。”
司馬陵卻看著她,“我有話同你說。”
明思一怔。
顎敏見狀悄悄退了出去。
司馬陵看了一眼開著是房門,“去裡面坐坐吧。”
兩人進房,在內間圓桌相對入座。
明思看向司馬陵。
司馬陵垂了垂眸復抬起,鳳眸清亮靜靜,“我讓文公公安排刺殺,你隨我回元國。”
明思呆了呆。
司馬陵沉了一口氣,“我明白你的打算,若在以前,我興許還覺得這般是不可多得的好時機。榮氏若大亂,無論結局如何,也算能解心頭之恨,甚至我還可趁機做些動作,讓這天下大亂。可如今,我已看淡這些。縱然榮氏失了這天下,過去的一切也不可改變。何況——”淡淡一笑,“你說的無錯,榮安的確是一個有資格主這天下的皇帝。就算天下大亂,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你當時曾這般勸我,如今你若真那般做了,你日後可會真的開心?”
司馬陵說的語聲極緩,明思每一字都聽明白了。
她垂下眸光。心裡也有些紛亂,“我沒想過要天下大亂,我也沒想過要連累無辜,我”
“宮闈之變非同其他,他若有此打算,那定有所持。但眼下形勢來看,他最大倚仗便是左柱國溫多爾那十幾萬兵力。”司馬陵凝視她,“他想成事,最大可能便是想辦法開城門,強兵逼宮——你真想如此麼?”
明思怔忪!
這段時日。許多的念頭都在她腦中紛亂交替,但卻都不明晰。
很多時候,她只有一個模糊的念頭。可自己有時也沒搞清楚自己究竟想如何?
早前的疑惑如今雖是確定了大半,但還有一件她並未全然確定。
這個人雖有太多的相似巧合,但她還是想不明白,若真是他,前一世那樣的他。如今對她的態度怎會忽然轉變至此?
所以,即便是有那樣多的巧合處,她卻獨獨想不通這一點而不敢百分百的斷定。
可是,他是真正幕後兇手一事卻毋庸置疑。
一想到這一點,她便覺心都在顫抖。
這樣一個事實,如他不是他。對榮烈來說也足夠殘忍。可是,如果他真是他,那她還有資格去想榮烈…
想到溫娜兒的那句“天煞孤星”。明思放在膝蓋上的手輕顫起來。
“我要報仇,我不能讓他白白”明思咬住唇。
司馬陵凝望她,眸光深深,“那讓我來,你的手不該沾上這些。文公公可以安排一切。你先隨我回元國。你不是一直看遍天下麼?這裡——”他環顧四周,語聲輕輕。“雖是奢華卻亦是牢籠,不適合你。如今他也不在,日後只怕也不會長久清靜,離開吧。青山綠水,鳥飛魚躍,天大地大,那才是屬於你的天地。在這裡,你只會日日蒼白消瘦,納蘭府有納蘭笙還有你那些叔伯兄弟,他們能自己照顧自己。”
明思靜默了許久,抬眸輕輕,“你若真想幫我,就讓文公公幫我查兩件事——”
司馬陵一怔。
明思語聲緩吐,“我想知道京兆尹柯查究竟是誰的人?還有十年前的一樁命案。死者是柯查如今夫人的前夫,死於王庭東郊。我懷疑他的死同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