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失去我的一一。樓裕瘋狂的用手撥開面前佈滿荊棘的草叢，手被刺傷了也不自覺。身上的白色錦袍長擺掛在了低矮的樹枝上，他也無心去管它，任由布料發出“刺啦”地一聲碎成布片。

他走過了這片草叢之中，找遍了每一處卻是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柳暗香的蹤跡可尋。長時間在快要及人的草叢中找尋，出來的時候樓裕有一度的眩暈，腦子裡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那一年，在煙雨水榭之中與她相處的一幕幕。

。。。。。。

那是救下柳暗香之後她醒過來的第五天。由於掉下懸崖之後腦袋受了重傷的緣故，導致柳暗香眼睛短暫性的失明，此刻，在雕欄畫舫中窗邊坐著的柳暗香眼睛上纏著白布，短短几天瘦弱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只有額間的那顆紅痣依舊奪目非凡。

這五天裡，她在沒人的時候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死法，輕生的念頭像是參天的大樹一般紮根在她的心裡。她滿心滿意的想法都是隨著師父和師兄一起去了，最親近的人都已經去了，她也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跳河，上吊，割腕，卻是每一次都被他救了下來。樓裕看著倚在窗邊的倔強少女，手腕上最新添的傷口，同樣纏著厚厚的白布，血跡從傷口中滲了出來。他的眉頭不自覺就緊緊的皺了起來：“我把你從焉知山救回來了，你這條命就是我的，別再拿我的命來尋死覓活了。你的親人已經去了，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希望看見你這個樣子！你看看你自己，你想讓他們在黃泉路上也走的不安穩嗎”他的聲音有些嚴厲，面前瘦弱的少女眉心微動，那一顆紅痣隨著她的動作一動，像是天邊的流火滑進白衣男子的心中一般。

半晌柳暗香終於有了反應：“我想離開這。”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回憶最美了

☆、這不過是一場夢

第96章這不過是一場夢

那個師父，既然是傳女不傳男，您是怎麼知道的？

半晌柳暗香終於有了反應：“我想離開這。”

樓裕只覺得心頭莫名一緊，卻是緩下心神：“只要你放下尋死的念頭，眼睛好了之後你就可以自行離開。”

十二歲的柳暗香像是一夜之間少了從前的那些靈動，一張臉不悲不喜。卻是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抬著臉，望著他說話的方向：“。。。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樓裕藏在背後的手握的緊緊的，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既然你要離開了，就不必知道這麼多了。”

。。。。。。

最終，柳暗香並沒有等到眼睛好了才動身，而是在兩日之後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傷了眼睛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麼樣從碧海寒潭的臨江水榭中悄無聲息的離開的，也沒有人知道樓裕那天望著湖水粼粼的時候到底是在想著什麼。

後來無數次慕容流風的問過他，為什麼要救下柳暗香，還有，那一天他去了焉知山上對著楊清凜和柳暗花師徒的墳墓那麼久到底是做了什麼。

樓裕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越發的深沉，為什麼救下柳暗香？為什麼在柳暗香師父和師兄頭七的日子裡他獨自一人上了焉知山，默默了良久？

可能是愧疚，亦或者是不忍，愧疚於這一切是因他而起，不忍於她一個人就此漂泊。

。。。。。。

六月份的焉知山，沒有因為那一場殺戮而改變一絲一毫，它依舊是樹木叢生，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樓裕看著壘起的黃土，愧意在心頭止不住的翻湧：“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不應該來的。”說著嘆了口氣，卻是怎麼也壓不下那種感覺，因為就算是時光倒轉，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做法。

他能做的只有來這裡悼念一下亡靈，還有。。。。。。去找到她。

——

樓裕猛然間回了神，腿一軟跪倒在地，他現在的這種無力感比當年遍尋她不到的時候還要強烈。我找到了你，可是我卻沒能好好守護著你。

一陣勁風吹過，把他已經溼透了的後背吹得通體生寒，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另一邊，慕容流風往著南邊而去，背對著風倒是不冷，卻是讓人胸悶到喘不過氣。

這一塊的都是非常陌生的地方，他只能是一處一處漫無目的的尋找著。突然間一個不小心的腳下一滑，慕容流風的身子從一個斜坡上滾下去，重重的撞在攔腰的一顆大樹上。左肩膀一下子就麻了，眼前一片黑暗之中眨著眼睛的金色星星成片成片的。

“疼死小爺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