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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在前方,手提一四四方方的藥箱,盈盈淺笑。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紫檀木雕花大床、書案、桌椅,帷幕、簾帳是猩紅色的上好鮫綃所制,偶有金飾晃眼,內室的地上鋪滿大紅地毯,滿室的墮落。唯有白衣男子純淨如雪,乾淨若霜,定定的站在前方看著夕照,似是淡雅藍天下簌簌的白雪,她不由的看痴了。

從小不曾養尊處優,八年前在俠劍山莊學藝時她曾偷偷跑下學吾山,在山下的村莊裡看盡世俗冷暖。被帶回俠劍山莊後她深深相信了君莫語師父講過得課——人性本惡。可眼前的這個男子卻讓她覺得看到了淨土,不忍傷害。

很久以後,夕照□□著身子裹著一件價值連城的雪狐大氅跪在冷冷的晨曦中,看著被齊肩削下的他的左臂,哭得心肺俱裂,多希望自己不曾認識這樣一個純潔如雪的男子,就不會在往後一系列的事件中連累他傷害他。不過那已是新皇登基之後的事了,現下,正是大業十八年的春末,滿城的海棠花正待怒放。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串碧凝珠

“公主殿下請到裡間躺好,微臣帶了上好的金瘡藥。”飛鳧歪著身子請夕照往裡去。

夕照卻紅了臉,不肯挪步。

“那一箭刺破了我的胃。”

“微臣聽說了。”

“……”

“公主殿下?”

“給我上藥的是你嗎?”

“正是微臣。”

“你,你——”夕照對著這個男子,就是說不出發脾氣的狠話來:“你是男的,我不要你。”

飛鳧愣了愣,又微笑起來:“公主殿下,微臣在是一個男人之前,首先是一個大夫。”

聽他如此儻蕩之言,夕照倒覺得自己生的猥瑣小人。她仍舊紅著臉,卻不再說任何話,低著頭走進內室。

邢姑姑卻早安排好了,遣散其他人,自己先進去幫夕照寬衣,適當的遮掩至只餘傷口處的面板外露,才喚飛鳧進去。

飛鳧仔細的檢查了傷口是否殘餘有毒和化膿情況,又往本來準備好的金瘡藥瓶裡添了幾味,熟練的包紮好後,還給她把了脈,回到桌案前俯身寫了張藥方才結束。

邢姑姑趕緊上來接過方子,聽飛鳧的醫囑。這時——

“幹什麼!”

夕照一愣,聲音是從外間傳過來的,憤怒?生氣?要命的是她好像聽出這聲音是白天斥責過她的那個人的。

邢姑姑和飛鳧也是一愣,三個人立刻出去,只見外間地上跪著瑟瑟發抖的翦瞳,站在他前面揪著眉頭的正是欽羅皇太子,他的右手停在空中,手裡握著一串碧色項鍊,個個如鴿子蛋大小的碧綠色珠子柔光若水,一看便知是稀世珍寶。

原來李炎將小匣子送到的時候夕照和飛鳧正在裡間診病,宮女們個忙個的,只有翦瞳不知要幹什麼呆在外間,李炎便把東西交予了她就走了。翦瞳多年來扮演公主,很多慣性一時改不過來,思忖著自己與夕照關係很好,私下開啟了匣子,裡面正是這串價值不菲的項鍊。

她一眼便喜歡上了,不覺拿起來戴在脖子上試了試。哪知道李炎前腳剛走,欽羅後腳便踏進來,怒斥一聲,劈手扯下這串珠子,駭的她腿一軟跪倒在地,滿腹委屈剎那劃作眼淚湧進眼眶。

“你幹什麼?”夕照看到翦瞳被欺負,在郊外的氣又發作出來,快步上前將翦瞳扶起來護到身後,冷著狹長的紫色眼眸對欽羅怒目而視,嘴巴抿著略顯嬌俏,她也生氣了。

“道歉,跟翦瞳道歉。”她語氣疏遠。

對視一會兒,欽羅不再堅持,額頭展平,沒有理她的話,看著她身後的翦瞳緩緩開口:“鳩佔鵲巢,死性不改。”

翦瞳臉色大變。太子言中之意,是警告她她的身份,莫要再逾越了夕照,現下,她當真是所有人眼中的宮女侍婢了嗎?

“太子殿下好教養,越俎代庖,多管閒事。”夕照也不甘示弱,出言回敬。

飛鳧見狀不妙,趕緊出來打圓場。

“咦,太子殿下手上拿的可是鮫人獻給皇上登基的賀禮碧凝珠?聽說鮫人泣淚成珠,織海為綃,死後化入大海,沒有來生,只有一雙眼珠可挖出來留下,是為碧凝珠,一顆碧凝珠價值不菲,十壺珍珠也換不來。現下得見,果然是珍寶。”

夕照頭一次聽說這樣神奇的見聞,不由看著飛鳧忘了生氣:“早前聽說碧落海的鮫人一族由海皇統領,是個極其神秘的族群,巫彭大人學富五車。”

欽羅面上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