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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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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終會來的。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初升的紅日不知何時已照耀整個密渡,倦鳥谷和雲岫谷共同迎來光明,金光遍灑,張眼即視,滿山草木、滿峽清流都被映得熠熠生輝。

小隱一呆,這就是林缺給出的預言?說著什麼呢?是在說著誰呢?是自己,還是顧年?

忽然,腳下一陣顫動,平坦的土地忽然現出了絲絲裂縫,連帶著亭頂的飛簷也開始發出抖聲。“這是怎麼了?”小隱面色一變,生出不祥之感。

“看來三僧皆死,庇佑之力已失,這寺,快塌了。”

“啊?三僧皆死?你是說——”小隱正想那豈不是意味著雲卿之和蘇乘盛已然無虞,然而聽得後半句,難以置信地望向林缺。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說的是一句全然與己無關的事,以至於小隱見著他的神色,只當是玩笑話,可是腳下顫動不息,頂上的瓦已落下數片,再看那後殿前廳,都已陷入劇烈的搖晃。——這寺,是真要塌了啊。

“你們走吧,從後山走。”林缺一動不動。

“那你呢?”

林缺忽然笑了,乾涸的目光泛起了一絲漣漪:“我還沒有說吧,當年蘇宴也曾給出了對我的預言,也是四個字,歸於沉寂。”他說罷,便閉上了口,再不說話。

歸於沉寂——四字一出,再看林缺現時的面容,小隱忽然明白了,心頭像狠狠地受了什麼撞擊似的明白了。一語成讖。與其說是歸於沉寂,不如說是他歸於宿命,那出自最擅預言的祭司、一早便彰顯的宿命。什麼榮華什麼崢嶸,什麼意氣什麼赤心,都在那四字命言前成了幻影。

無怪如此老相,竟是由此而來。

小隱默不作聲地看了顧年一眼,無言以對。顧年亦沒有動,只是目光緊緊凝視著林缺:“王爺不走,是要以身殉佛嗎?”

林缺不語,嘴唇卻開始動了起來,無聲地誦唸著什麼,他的雙目緩緩合上,似已入了無我的境界,全然不理會周身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

顧年一手撐地,從蒲團上躍了起來,他走到林缺面前,俯身在他耳畔說話。小隱聽不見顧年的聲音,只見得林缺仍是沒有抬眼,甚至幾乎一動不動,但他低垂的雙睫分明一個輕顫。

就在那輕顫的瞬間,顧年拉著小隱急退,退至亭外,眼見著亭上的斜梁在一聲巨響中轟然墜下,將林缺的身影沒在其後。小隱的瞳孔在那一刻劇烈緊縮,尖叫著要向亭中撲去,卻被顧年一個拉住,重重撞在了他懷裡。

他的手勒在自己腰間,就好像勒著自己的呼吸,勒著自己的淚腺,勒得一顆心皺成一團。她看見漫天木屑和碎裂的鎏金像雪花一樣,籠罩著蒲團上的那個人影,恍惚間好似一本厚重的古書被啪的一聲合上,拍出幾絲煙塵,再無其他。淚眼朦朧之時,小隱沒有看見的是,廢墟中有什麼東西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飛了出來,就落在顧年伸手可及的地方。他揚掌而接,捏在了手心裡。

“走吧。”顧年鬆開了放在小隱腰間的手,低聲輕語。

不遠處的後殿也平地生雷般傾塌,雕樑畫棟,皆成不可阻擋的洪荒,天不兼覆,地不周載,恍回萬古幽厲。

作者有話要說:

☆、走吧

過了後山便出了密渡了。遠遠地瞧見,後山的盡頭竟是一片花谷。

但花谷前,山石相錯,橫七豎八地堆疊在谷口,斷木間或,灰燼飛揚,那絕不是原來就有的。小隱皺眉,耳中聽得了一個細若蚊蟻的聲音,在叫著自己名字。

她循聲去望,看見了巨石下被壓得只露出一張臉的牡丹。

“這是怎麼了?”她一驚,忙不迭地去搬那巨石。

牡丹有氣無力地開了口:“雲岫谷,機關。”

雖只五字,倒也明瞭,想不到雲岫谷也有機關,而且看眼前這情形,似乎既是厲害。小隱忽然想起了另一個人,與牡丹一道入雲岫谷的沈翎:“沈公子呢?”

“失散了。”

小隱挽著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不由叫道:“不是有流光柱嗎?既然發生了變故,怎麼不用?”

“空的。”牡丹說完這兩字,斜斜地看了顧年一眼,哪怕身在石下,亦有一股寒氣瀰漫開來。

小隱聞言一怔,雙手停了下來,難以置信地回身望向顧年。他給牡丹的流光柱是空的?那明明說好了在遇險時用以求救的流光柱,竟是空的?

顧年神色平靜地站在原地,緩緩拉開了自己手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