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嵩山派弟子武功尚不及他,更是頃刻之間便紛紛倒地,生死不知。
曲非煙停下了簫音,望著倒在地上的眾人,目中一片冷漠。劉芹鬆開了掩耳的手,張口結舌地望著不住悲嘶呻吟的史登達,道:“你做了甚麼?”曲非煙淡淡道:“我這‘碧海潮生曲’各闕的功用不同,方才所奏的那一闕卻和少林的‘獅子吼’有異曲同工之功。”劉毓怔了怔,道:“我聽說少林‘獅子吼’練到高深之時,甚至能夠毀人神智,將人震成痴呆,莫非……”曲非煙微微頷首,道:“便是如此了。”劉毓目中閃過一抹憐憫之色,搖首道:“你既然身懷如此武功,點了他們的穴道,令他們不能破壞明日大典便是了,又何必非要這般?”曲非煙嘆了口氣,還未說話,劉芹已搶著道:“既然這個史登達認識曲丫頭,又看見了我們和她在一起,自是不能放任他們到江湖上亂說!”劉毓默然片刻,苦笑道:“倒是我想得差了,這些人確實是留之不得。”
劉芹眨了眨眼,抬首望著曲非煙,欲言又止。曲非煙挑了挑眉,道:“劉家二少何時如此矜持了?有話直說便是。”劉芹嘻嘻笑道:“想不到幾年不見,曲丫頭你居然練成了如此有趣的功夫。”曲非煙哼了一聲,調謔道:“想不到幾年不見,劉家二少的聲音卻和那鴨子有得一拼了。”卻和劉芹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劉芹此時正處於變聲期,聲音自然是沙啞難聽,她此言卻是在故意取笑了。劉芹不禁面上一紅,怒道:“上次你便故意絆我摔倒,這次又來取笑我,實在可惡!”曲非煙嫣然一笑,道:“幾年前的事情還記到現在,實在是小肚雞腸!”她習練“碧海潮生曲”多年,第一次用於實戰便建功,此時心情頗佳,竟破天荒地興起了一絲童心,與劉芹頑笑了起來。劉芹怔怔望著曲非煙的笑靨,只覺得說不出的明媚可喜,不由心中砰地一跳,慌慌張張地垂下了頭去,面上已泛起了紅暈。劉毓見兩人拌嘴,不禁搖頭失笑,道:“天色已然不早,我們還是快回去罷,非煙你還未曾與爹孃相見呢。”曲非煙微微一驚,斂了笑容,點頭道:“自該如此。”轉身當先向劉府走去。
(九)大典之前
三人方走出數丈,遠處的一片樹林裡驟然響起了一聲哨音,尾端拖得極長,稍稍一頓,隨即又是三聲短哨。曲非煙腳步一頓,皺眉望向遠處,沉吟片刻,向劉毓二人道:“兩位先回劉府罷,我去辦些小事,稍候便至。”劉毓猜出曲非煙所說之事必與日月神教有關,心知自己二人不宜插手,點頭道:“你小心些。”拉著不情不願的劉芹向衡陽城走去。曲非煙見二人走遠,身形一展掠入樹林,淡淡道:“出來罷。”身後樹叢唽梭一響,一名青衫老人從中走出,向她倒身下拜,恭聲道:“屬下拜見少教主。”卻正是那名化名綠竹、侍與任盈盈身旁的老者。曲非煙微微點頭,道:“你的訊息倒是靈通,起來罷。”綠竹長身站起,垂首道:“聖姑那裡總有些聖教轄下的幫派前來拜見……少教主之事也是聽他們所說。”曲非煙奇道:“聖姑竟然絲毫不避忌你麼?”綠竹面露尷尬之色,低聲道:“聖姑前些日子已給我服了‘三尸腦神丹’,多虧少教主事先賜予瞭解藥……”那“三尸腦神丹”只有經教主允許方能使用,任盈盈此舉已算是公然背叛了。曲非煙雖心知任盈盈遲早會因為任我行之事與東方不敗反目,但此刻驀然得知此事,亦不由心中一沉,淡淡道:“此事我知曉了。你來找我可還有別事?”綠竹猶豫了一下,道:“少教主可知道任……任我行已經逃了出來?”曲非煙目光一冷,道:“任我行去洛陽了?”綠竹嘆了口氣,道:“不止是任我行,還有向問天和一名叫做李広佑的老者,這李広佑雖然聲名不顯,武功卻似乎不在任我行之下。”悄悄望了曲非煙一眼,見她面色不變,才垂首接道:“前幾日聖姑與他們一道離開了洛陽,屬下探聽得知他們正向衡陽前來,因此特來相告。”曲非煙皺眉道:“你可知他們為何而來?”綠竹遲疑道:“屬下知道的並不很真切……但任我行似乎所圖甚大。”曲非煙垂首沉吟,暗道:“最近衡陽城的大事也只有劉長老的那金盆洗手大典了,莫非任我行竟是為了此事而來?但此事與他又有何干系?莫非他是知道了劉長老與爺爺相交之事,想以劉長老安危相挾,令爺爺助他復位?但爺爺雖在神教中身份不低,卻也未必便值得他如此看重罷。”搖了搖頭,心中頗為不解。向綠竹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回去罷。”留意到綠竹面上的渴求之色,微一沉吟,道:“今年的解藥,也一併給了你罷。”將一粒藥丸彈入了他的手心。
綠竹大喜,又向她躬身一拜,才轉身離去。曲非煙望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心道:“若任我行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