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花錢啊?我都花大發去了,還說我摳門!”覺非滿臉的委屈,“就看現在吧,現在咱們去清荷家還不坐得這破馬車——我要奢侈亂花錢至於坐這破車麼?”
卡布衣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沒話說了。
清荷的家庭是大戶人家,生意做得很大,在國都可謂有著極大的名聲——可這做生意就難免得與官家交涉,這一來二往人人都知道他們家跟國都的大小官員都有所交情了,可偏偏那些個大小官員思想都太保守被覺非的新政府給換到其它地方去了,這麼一來清荷家可就失了靠山了,這失了靠山也不算什麼,大不了自己再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可新來的官員不幹了,非要說他們以前行賄處處為難著,這麼一來可就把他們家的生意給耽擱了,自從亞拉宣佈歸降、新任官員到來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能接過一筆生意!
“狗屁魔神大帝!”一名老者狠狠地拍著桌案,眼中帶著憤怒,“說什麼豐功偉業,狗屁!處處壓制、處處為難,我這家業可都要毀在他的手裡了!老夫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因為氣憤,說著說著他就止不住得大聲咳嗽了起來。
“老爺,您小聲點吧。”一名中年美婦走到了他的跟前為他端上一杯茶,然後轉到身後幫他捶著後背說,“如今這天下都是那魔神大帝的,都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您這麼說就不怕被人傳了出去,到時候咱們家可就真要毀了!”
“怕?我怕他個鳥!”老者一氣之下將茶杯狠狠地咂了出去,剎那間茶杯就變得四分五裂,碎了,“想老夫為人一向正直,從來都以奸商為恥更未做出過任何一件辱沒我家族的事情,想不到如今卻落得個如此下場!我就說了,讓你們以前收斂著點,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別去招惹官府,你們非不聽,今天送這人禮物明天又送那人金銀,這下好了,收你們錢財的人一個個都給貶到其它地方去了,人家新官可不吃你們這一套,他們是存了心的要將我們給毀了啊!”
中年美婦似有無限的委屈,她紅著眼睛說:“當初,當初我們那麼做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麼?兩個孩子都參軍去了,到如今連個準信兒都沒有,如果我不那麼幹咱們的生意又怎麼能做得那麼大、又怎麼能打下這份家業呢?老爺,要不然我再去官府跑跑,多送些禮過去興許他們就肯放過我們了?”
“哼哼哼!”老者氣呼呼地大拍著桌子說,“不送,再也不許送了!送了人家也不收,越送就越顯得我們想巴結他們,他們就更要難為我們了!不送,誰都不許送!”
“這……”美婦嘆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簾不說話了。
這時候,一名家丁跑了進來,面帶喜色地說:“老爺,夫人,好訊息啊好訊息!”
“好訊息?是老夫快死了還是老夫的墳已經挖好了?!”老者沉著臉說,“有什麼事趕緊說,別皮癢了找打!”
“呵,老爺正在氣頭上呢,你別當真。”美婦用手帕一抹臉上淚痕,強做笑臉說,“有什麼好訊息呢,說來聽聽吧。”
“好!”家丁有些緊張地看了老者一眼,然後歡天喜地地對美婦說,“小姐,小姐回來了,正在門口呢!”
院牆之中,花廳之內,雕樑畫棟、流蘇垂幔、桌椅花卉無一不美到極致,廳內牆上窗戶雕花,正門對面一座精緻的大理石屏風上則描繪著一隻憨態可掬的富貴貓以及富貴貓腳下的大堆金元寶,盡顯了主人家的富庶、貴氣以及俗氣!
清荷看見覺非在不住地打量著廳內的裝飾忍不住就紅了臉,她有些尷尬地說:“這花廳原本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它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模樣了……明天我就讓人把這裡的裝飾給換了吧,呵呵……”
清荷的話覺非一句都沒聽進去,目光遊移四處的他哪裡是真心在觀察這四周的裝飾呢,其實他這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以使自己緊張的心情平靜一點——誰說皇帝不緊張?“緊張情緒”這討厭鬼可不管對方身份如何、地位如何,一有空子它就會使勁兒地往那人的心裡面鑽!
“覺非哥哥、覺非哥哥……”清荷叫了他幾聲,直把他叫得回過神來才說,“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沒事兒,沒事兒!”覺非當然不能說自己緊張了,這可是很丟臉的事情,他胡思亂想過一陣之後長吸了一口氣說,“我就想看看這裡,你曾經成長的地方,我在想象著當年你在這裡嬉鬧、歡笑的模樣,跟家人和和美美的,一定是一副很動人的畫面!”
“可是……可是我剛剛才說以前這裡不是這樣的……”清荷嘀咕著,猜測著覺非說那句話是不是有什麼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