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是欠收拾,我行我素的,家裡人都管不了他,也不敢管,還是你有能耐。”大哥劉田笑著拍起茶几誇獎林瓏,連連表示這弟媳婦找得好,得再去好好地感謝一下牽線的姑媽。
龍媽媽也是笑意吟吟的搭話道:“是啊,雖然你那時候只是替代切跟龍泉相親,但這個緣分巧得合適!”想當初她還有些看不上林瓏,真是失策,幸好兒子堅持了自己的主張,不然哪去找這麼個願意跑到犄角旮旯追隨丈夫腳步的好妻子?
林瓏一副羞答答模樣的客氣了幾句,然後在婆家人詢問道自己在雲南的工作、生活情況時,乾脆利落的掏出膝上型電腦,開始給他們放照片。
開場白就一句話:“那裡很窮,窮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伴隨旁白展現的圖片不是山間的秀麗風景,而是故意蹲在地上以仰視角度拍攝的泥濘而陡峭的山路。
“順著這條路坐牛車將近三個小時才能到學校。”說著,林瓏又切換到了下幾張圖片——灰撲撲的沒有任何運動器械的沙石操場、沒有玻璃窗的老舊教室、破爛的課桌椅子、課桌上放著拇指長短的小鉛筆頭和寫滿了字的作業本。
在切換照片的同時,林瓏嘆息道:“小鉛筆頭要一直用到實在沒法寫字了才能扔掉,大部分學生都沒有書包,沒用過鋼筆。”
緊接著,畫面變為了教室後面一幅世界地圖的特寫,橫批為“放眼世界”,地圖左右則寫著“以苦為樂”、“鍥而不捨”的兩排大字。
“這是六年級學生的教室,”林瓏輕聲解說道,“就算經濟條件不寬裕,可他們學習都很努力,很刻苦,大家都希望能夠用知識來改變命運。”
看著這一張張照片,作為金融系退休教授的龍正華感慨道:“富不是天生,窮不會生根,只要肯吃苦努力,總有一天他們確實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是,現在教育資源的不均衡傾斜,已經使很多窮人家的孩子距離一流高校越來越遠,聽著那些學生對未來充滿期待的探討話語,我都覺得難受。所謂素質教育,放在山區基本就是空話。”說話的同時,林瓏切換到了下一張照片。
那是幾個衣著寒酸的孩子靠坐或斜倚在教室內,集體望著窗外發呆,眼神清亮,卻流露出一種茫然而無奈的表情。
“學校裡沒有任何體育運動設施,課餘時間他們就這樣發呆或者就玩玩跳繩、玩彈子球,好多孩子連足球、籃球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說話的同時,林瓏按了 'Enter'鍵,下一張照片記錄的是一群孩子圍著她的古箏一臉好奇的圍觀場景。
他們彷彿想要伸手去摸摸看,卻都畏畏縮縮的不敢真的探上去,林瓏潤溼著眼眶說道:“我去之後他們才見識了什麼叫做絃樂器,這琴在教室裡放了整整一天都沒人碰,他們怕弄壞了不敢摸。看著挺心酸的,這樣長大的孩子,怎麼去和城裡學樂器、學舞蹈、學書法,什麼得獎加分,藝術特長特招的孩子比拼?”
劉田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用成績拼。他們很多都比城裡孩子刻苦。”
“是啊,他們很刻苦,可惜老師不夠好,閱讀面也狹窄,很容易敗在那種靈活的考題下,何況……”林瓏頓了頓,苦笑著說道,“好多孩子唸完小學就沒錢讀書了。”
“初中不也是義務教育嗎?”嫂嫂蘇韻疑惑著。
“義務教育也不是說分文不給的,”略有所知的劉田幫忙解釋道,“學費全免,書本、雜費則是減免,或多或少還是得交一點的,寄宿制學校還得給食宿費。”
“是啊,國家有三免一補的政策,但並不是每個孩子都能享受到。我們學校的學生雖然不是寄宿制的,可大家都住得很分散,中午好多孩子都沒法回家也沒錢買飯菜,就餓著等下午下課。”林瓏指著照片中一個低年級孩子看著別人吃飯的垂涎模樣,感慨道,“國家也不是萬能的,中國人口那麼多,總有顧及不到的角落,我就在想,他們連一塊錢的午飯錢都給不起,等唸到初中需要住校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直性子的蘇韻直截了當的回答:“輟學,或者社會力量捐贈!中國人自古就有‘窮則獨善其身,達而兼濟天下’的傳統,可以找有能力的人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免得閒著只知道指責別人,抱怨社會。”
“沒錯!”林瓏精神一震,望向兄嫂笑眯眯的說道,“在城裡有的人錢多得拿來燒,在山裡卻只需要一點點就能幫助一個孩子順利的唸書,哪怕是少喝一杯咖啡都能幫人吃一個月的午飯!”
精明的劉田被那期待的眼神一望,頓時拍著大腿無語道,“弟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