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瑋不知劉景是何意,並沒有插話。只是靜待他的下文。
劉景盯著張瑋道:“用雷霆手段清理府惡吏、杖殺市井閒漢、斬首右羽林將軍馮永、誘殺宮市使田克文、當著太平公主的面手刃車伕鄭平富,這些我都有所耳聞。張府尹,你可知道,你已經成為長安城最炙手可熱之人了。”
張瑋淡淡道:“我只是聽命行事,憑自己的良心儘自己的職責。”
劉景長嘆一聲:“我怎會不知你的後面有藍田王給你撐腰,當初藍田王在大殿之上向陛下提的第一個條件。便是將你張瑋從一個小小的潞州錄事參軍破格提拔為京兆尹,現在看來這真是神來這筆呀!”
“下官不知國公所說是何意?”張瑋有了一絲的好奇。
“不知是藍田王知人善用,還是你張瑋對藍田王信任有加,總之,你們二人可謂是珠連璧合。配合的天衣無縫。”
見張瑋表情有些茫然,劉景直截了當道:“藍田王初來乍到,在朝中並無甚根基,這京城之中比他根基深的人多了去了,誰也不敢放言能整飭長安治安,偏偏藍田王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攬這份差使,你所做之事那一樣不是震驚朝野的?除了藍田王,還有誰能給你如此莫大的支援,就連陛下也不行!”
劉景所言不虛,李陶的這一系列手段,就算是李顯這個皇帝也沒有魄力能做得到。
“同樣的道理,真正做官之人必會為自己留條退路,做起事來瞻前顧後,就算有藍田王的支援,也要留有餘地,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做這京兆尹,都會讓藍田王的設想大打折扣。偏偏你卻不計後果地赤膊上陣,卻讓藍田王的設想達到了最好的效果。你說,你們這不是珠連璧合是什麼?”
張瑋若有所思,陳適臉紅了,兩人心思不同,都低下了頭。
好一會,張瑋抬起頭來:“劉國公,下官今日……”
劉景擺擺手道:“劉玉是劉家的獨苗,我雖為官居中書令,可也有私心,想保他一條性命,不至於劉家斷了煙火。藍田王在朝會上立軍令狀是我親眼所見,陛下賜予他金牌亦是我親眼所見。本來,我還抱有一絲僥倖,想著這藍田王會像別人一樣,但見你們最近的所作所為,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說罷,劉景朝著老家人揮揮手:“抬上來吧!”
不一會,老家人帶著兩個家丁抬著一頂小轎過來。
“我不想見他被抓的悽慘模樣,不忍聽他悲愴的呼救聲,故而提前將他迷暈。望張府尹給老夫一個面子,就不要大張旗鼓了,將他抬去京兆尹府吧!”
張瑋沒想到劉景竟會如此,心中有些不忍:“劉國公,您……”
“趕緊走吧,不然過會老夫就改主意了!”劉景緊繃著臉道。
“下官告辭!”
張瑋在轉身的一瞬間,看見了劉景的眼淚從他那蒼老的臉上滑落。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冤案(一)
“沒想到劉國公竟是個如此識大體之人,待此間事了了,我得親自去拜訪一下他!”李陶感慨道。
“藍田王,還剩下五日就滿一月了,下面我們該怎麼做?”張瑋問道。
“馬鳴,你可否儘快抓幾個慣偷來?”李陶扭頭對馬鳴道。
陳適很是奇怪:“藍田王,不先收拾紅狐堂的人嗎?”
李陶笑道:“紅狐堂的事先等等,趁著這個時候我們先把偷竊之人給解決了!”
“等?等什麼?我們時間有限呀!”陳適急道。
“我在等訊息,沒有了訊息我們也做不了,急也是白急!”
陳適還要詢問,卻見張瑋暗自向自己遞過一個眼神,只好住口不問了。
“藍田王,你若需要小偷,府衙大牢就有現成的!”馬鳴道。
“走,我們去看看!”
……
“你叫什麼名字?”李陶看著面前這個中年漢子。
“我叫張順!”
“你是因為偷盜被抓進來的嗎?”
張順苦笑道:“我是小偷不假,若真因為偷盜被抓入大牢我也就認了。可我偏偏是因為做了一件好事,被關進這大牢。我做了那麼久的小偷,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從未入過大牢。而做的這件好事,恐怕是我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卻偏偏入了大牢。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好人難做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陶很是好奇。
“這話說來話長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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