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毓淑儀和她談過之後,她又把毓淑儀拉攏她的訊息透漏給留瑜殿這邊,好讓顧雲羨知道。
所謂奇貨可居,有人競爭的東西,才最容易賣出好價錢。
她要讓顧雲羨明白,即使景馥姝倒了,自己也並不是非投靠她不可。
她還有別的選擇。
費了這麼多心思做好這一切之後,她終於來見了顧雲羨。然而顧雲羨的態度卻沒有如她預料的那樣軟下來,甚至比上一次見面時還要冷淡。
驚訝之下,她還當這過程中間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她沒收到訊息。
忐忑了好一陣,如今聽到她這話,才算放下了心來。
她會這麼說,證明她確實聽說了毓淑儀找了自己的事情。
那麼她的態度該有所變化才是。
即使依附投靠,自己也要爭到更多的利益。絕不能再像從前投靠景氏那樣,白白賣命,最後卻收穫甚微。
“淑儀娘娘自然不比充容娘娘深受聖寵,不過淑儀娘娘服侍陛下多年,如今又是掌管六宮之人,臣妾若能在她跟前聆聽教誨,一定能收益良多。”她微笑道。
顧雲羨話中諷刺毓淑儀不夠得寵,她便以這話回她。憑她如今多麼受寵,論身份總在毓淑儀之下的。
“這話倒是不錯。”聽了她的話,顧雲羨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贊同地點點頭,“聽阿苓你這麼說,本宮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毓淑儀是麟慶二十三年嫁入東宮的,比本宮早了兩年。阿苓你也是託她的福,才能在之後被冊為正經的姬妾,不用沒名沒分地跟著陛下。”
國朝規矩,皇子在正式迎娶正妻或者一門夠分量的側室之前,不可將之前侍奉的宮女冊為姬妾。
葉苓在沈竹央過門之前便已跟了太子,卻一直等到沈竹央受封為良娣之後,才得了太子昭訓的位分。
“如此看來,阿苓和毓淑儀倒是頗有淵源,是該多親近親近。”顧雲羨笑意吟吟,話裡話外竟都是在把定美人往毓淑儀那邊推。
定美人完全被她搞糊塗了,也不知她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又在玩什麼花招,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顧雲羨見她的神情,慢吞吞道:“阿苓不必困惑,本宮方才說的都是真心話。既然你覺得毓淑儀比本宮更適合親近,那你便去找她吧。本宮絕不會有什麼意見。”笑意深深地看著她,“正如本宮上次所說,你幫誰或者不幫誰,從來都不是決定這場鬥爭的關鍵。”
她竟還是這樣的腔調!
定美人忽然心生惱怒。顧雲羨如今分明是想拉攏她,卻不肯先服軟承諾,還想騙她上趕著去討好,未免把把算盤打得太精了!
真當她是薄瑾柔那種愚蠢可欺之人嗎?
“既然娘娘這麼說了,那臣妾便祝娘娘馬到成功,早日大業達成。”定美人冷冷道。
顧雲羨看著她的表情,挑眉笑道:“怎麼阿苓你看起來有些生氣?”想了想,“莫非,你覺得本宮方才都在說大話誆你?”
定美人面無表情。
顧雲羨搖搖頭,“本來沒必要跟你解釋,不過我這人一向不喜歡被人誤解。這樣吧,我給你寫一個字,你看過之後便知道我是不是在說大話了。”
定美人狐疑地看著她,眼神裡仍有戒備。
顧雲羨伸手,白嫩的指尖蘸了一點茶水,慢吞吞地在桌案上寫著什麼。
定美人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的動作,卻見烏黑光滑的案几上,一個清麗的小楷慢慢出現:“沛。”
定美人瞳孔猛地縮小。
沛。
對於她來說,看到這個字,只會立刻想到一個人。
寧王,姬沛。
顧雲羨見到她的神情,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一直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鬆開,才發覺裡面已經出了一層汗了。
今日真是冒險。
那一日在西山,蘭溪長公主告訴她,景馥姝與寧王早有淵源,她懷疑御馬驚駕一事與她有關。然而這不過是她的懷疑,根本拿不出半點證據。
顧雲羨知道,如果能證明這件事,會對景馥姝造成極大的打擊。她也知道,如果有一個人可以證實這件事,那便是跟在景馥姝身邊的定美人。
上一世,連毒害太后這樣的事情景馥姝都對葉苓透漏了一點,可見葉苓對於景馥姝的事情,知道的絕對不少。
退一萬步講,即使景馥姝有心想瞞著她,憑葉苓的心機,也一定不可能被完全蒙在鼓中。
太后的死因怎麼也查不到,困死的僵局讓顧雲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