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過來。”
侍衛鬆手,宮娥三步跑到他們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一壁磕頭一壁道:“陛下明鑑!元貴姬娘娘明鑑!我家娘子是冤枉的!”
“冤枉的?”顧雲羨道,“你且慢慢說來,若所言屬實,陛下自會秉公辦理。”
“是!”宮娥抽噎道,“奴婢明珠,是薄徽娥帶進宮的家生侍女,打小服侍在娘子身邊。奴婢清楚娘子的性子,她從來就安分守己、與人為善,絕不會去害貞貴姬娘娘!”
“那今晚的事情怎麼解釋?”
“那道菜確實是娘子親手做的,只因娘子入宮以來,未蒙聖寵,宮中眾人對她也愛理不理的,唯有貞貴姬不棄鄙賤,還肯與她談天說笑。娘子心中感激,無以為報,才決定親自下廚做一道菜。娘子對貴姬娘娘只有感激,絕對沒有害她的理由。”
“可太醫確實在那道紅燜鯉魚裡發現了甘草。你不會告訴本宮,你家娘子不知道鯉魚不能與甘草混用吧?”
明珠聞言搖搖頭,“娘子自小愛看醫術,自然知道這個。這件事還是娘子告訴如芳華的……”
“如芳華?”顧雲羨蹙眉。
“是……從前還在府中時,有一次做菜的廚子不知道這個禁忌,在鯉魚中加了甘草,差點釀成大禍。還好小姐及時發現,這才救了大家。如芳華當時嚇得不輕,自此便一直記住了這個。”
顧雲羨眸色微變,“慢著,你一直提如芳華,難道是想告訴本宮……”
明珠深吸口氣,再次磕了一個響頭,“是!鯉魚中的甘草不是娘子加的。如果奴婢沒猜錯,應該是如芳華派人趁娘子不備,加進去的!”
顧雲羨倒抽一口涼氣,遲疑地看著皇帝。對方仍是片刻前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你這麼說,可有證據?”
“奴婢……奴婢沒有證據。”看到顧雲羨的身前,連忙補充道,“但奴婢知道,如果有一個人能讓小姐捨命去維護,那就只能是她的姐姐了!而且只有如芳華才有這麼做的理由!”
“此話怎講?”
“娘娘有所不知,如芳華與薄寶林自小姐妹情深,薄寶林入宮之後,如芳華也一直牽掛著長姐。本以為等到永嘉四年的大選之後,她便能入宮和姐姐團聚,誰知薄寶林卻……如芳華入宮之後聽信了流言,認定是貞貴姬害死了薄寶林,曾多次當著娘子的面怒罵貴姬,還說早晚要為長姐報仇。我家娘子卻不信這些無稽之談,說宮中流言最愛混淆黑白,不要輕信。她曾試著為貴姬娘娘辯解,奈何如芳華根本聽不進去。”明珠道,“最近因為貴姬娘娘與我家娘子走動頻繁,如芳華髮了好大的火,有一次還直接拿著杯子朝娘子砸過去。她罵娘子是叛徒,居然和殺姐兇手狼狽為奸。娘子百口莫辯,只能儘量避開她,減少衝突。”
明珠說到這裡,聲音變得哽咽,似乎悲痛難抑,“可誰知,即使是這樣也沒有辦法躲避禍端。今晚的事情依奴婢看,根本是如芳華的一箭雙鵰之計。既可以害了貞貴姬,還可以嫁禍給我家娘子,一舉兩得。可憐我家娘子還顧念著姐妹情分,不願意指證二姐,竟想代她赴死!”
她說完便稽首拜倒,不再說話,只是流淚。
顧雲羨慢慢轉頭,看向皇帝,“陛下,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皇帝活動了下脖子,口氣慵懶,“能怎麼辦?”眼神冷漠,“查。給朕仔細查。”。
貞貴姬中毒一事在第二日一大早便發生了絕地大逆轉。
呂川親自帶人審問了嫻思閣和翠雲軒的宮人,最終迫使翠雲軒的一名宮人供認,是她趁人不備,在薄徽娥的菜中混入了甘草末。
皇帝下朝後親自去了翠雲軒。如芳華面對鐵證,猶自不認,口口聲聲都說自己冤枉。
“陛下,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承認心中怨恨景氏,但臣妾沒有害她!”她泣不成聲,“臣妾才剛剛入宮,連人都不認識幾個,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
“噢?”皇帝蹲□子,捏住她的下巴與她對視,“你的意思是,即使這一次不是你做的,等你站穩了腳跟,還是會對朕的愛妃下毒手?”
如芳華嚇得面色慘白,“不,不是!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陛下您誤會了!”
“罷了,朕也沒興致再與你糾纏。”收回手,他眼神冷漠地看著如芳華,“也不知你父親是怎麼回事,竟接連生出兩個如此不曉事的女兒!當真是家門不幸!”
如芳華被這樣冷厲的斥責嚇得呆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帝轉頭看向毓淑儀和顧雲羨,“按宮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