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儀近乎驚愕地看著她,似是不明白沈淑儀為何會突然來這一手。
顧雲羨神情未變:“淑儀相邀,本不該辭。只是如今太后鳳體違和,需要我近身服侍,恐難抽出空來,還望見諒。”
“自然,太后的身子最要緊。”沈淑儀不以為忤,“不如回頭我將字帖送到娘子殿中?”
“如此甚好,”顧雲羨笑道,“先謝過淑儀了。”
“咱們是多少年的情分了,跟我客氣些什麼?”沈淑儀笑睨她一眼,轉身上了轎輦。
姜充儀怔怔地看著沈淑儀的轎輦走遠,這才轉頭看向顧雲羨。顧雲羨迎著她的視線,微微一笑。
彷彿是被她那一笑給刺激了,她銀牙一咬,正想說什麼,旁邊的朱貴姬就漫不經心道:“月娘,今晨我命宮娥去御花園收集了花瓣上的露水,你要不要去粹玉殿坐一坐,喝喝花露泡的茶?”
姜充儀愣了愣,朱貴姬的目光溫和,卻帶有隱隱的勸誡,不容她抗拒。她深吸口氣,笑道:“難得鏡娘你興致這般好,我自然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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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朱貴姬的粹玉殿,姜充儀方道:“你適才攔著我做什麼?”
“我如果不攔著你,你打算做什麼?”朱貴姬的神情是萬年不變的淡漠,“跟顧雲羨對著幹?”
“難道你要我像沈竹央那個賤|人那樣示弱服軟麼?”姜充儀怒道。
“形勢比人強,陛下如今擺明了要復顧雲羨的位,你口頭上佔點上風又有什麼用處?”朱貴姬道,“你也說了,連沈竹央都對她示好了,你又何苦去當這出頭鳥?”
姜充儀沉默片刻,咬牙:“要我眼睜睜看著她重登後位,我實在不甘!”
“我知道你擔心些什麼?不就是害怕顧雲羨復位之後會秋後算賬,找你麻煩麼?你放心,她如今顧不上你。”朱貴姬道,“成安殿那位才是她的心腹大患。”
姜充儀不語。
“同樣的道理,顧雲羨若想復位,最著急的不該是我們,而是景馥姝。今日晨省,景馥姝居然告病沒來,你沒聽到那些宮嬪都在私下議論麼?我總覺得她不會是怕了顧雲羨,多半在暗中籌謀些什麼。”朱貴姬看著好友,“所以,就讓她們兩個先去鬥吧,你別摻和。”
姜充儀仍不說話,朱貴姬以為還是沒能說服她,眉頭微蹙。卻見姜充儀看著自己,悶悶道:“鏡娘你不是最不耐煩這些你爭我奪的事情麼?總說它們腌臢。怎麼今天這麼認真?”
朱貴姬瞥她,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