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一首更好的曲子來。朕自問,曲藝方面還不會輸給朕這位太爺爺。”
她淚還未乾,就忍不住噗嗤一笑:“陛下真是好生自信。上次還唬臣妾說,我的琴藝堪比貞淑皇后,如今卻又誇起自己了。”
他挑眉:“誰說朕是唬你?”
大概是為了岔開那個會讓她變成淚人的話題,皇帝一本正經道:“朕小時候呢,父皇對朕寄予厚望,所以要求極為嚴苛,琴棋書畫一樣都不能落下。而且他覺得尋常師傅多半畏懼於我的身份,不敢下狠手,所以竟找了長輩們來教我。我的琴藝便是寧平大長公主教的,她是文宗皇帝的女兒,中宗皇帝的孫女,精通琴藝,‘堪比貞淑皇后’。朕那日聽雲娘一曲妙音,只覺得竟絲毫不遜色於寧平姑母,所以才會那般贊你。”
這是他第一次跟她提起他的小時候,用的還是這般平易的口吻。顧雲羨不免意外,微微一愣。
壓制住異樣的感覺,她道:“陛下把自己說得也忒可憐了。琴棋書畫也是臣妾打小就學的東西,學不好就要挨板子,半點輕忽不得。陛下這等遭遇又值些什麼?”
她說得不客氣,他也不惱:“若只需要學琴棋書畫確實沒什麼,但除此之外朕還得跟著先生們學習治國經略,跟著將軍們瞭解西域各國戰局,跟著羽林軍的統領練習騎射武藝。忙成這樣,難道還不值得雲娘你可憐可憐?”
她無語片刻:“陛下道理最多,臣妾說不過您。”
他笑睨她,卻見她在他的目光裡微微低頭,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頸。他看著那片皎潔,忽然想起數日前的夜裡,他將她擁在懷中,炙熱的吻落在那一處,留下一個淺淺的紅印。
綺思一起,他立刻覺得身體有些躁熱。偏她此刻已經背過臉去,握著帕子整理方才哭花的妝容。他一貫是隨性至極的人,這會兒卻忽然覺得這麼貿貿然把她拽過來,有些不夠沉穩……
他輕咳了一聲,她果然回頭,睜大了微紅的眼睛看著她。他溫聲道:“朕有些渴。”
桌上其實有茶水,但她覺得他興許是嫌那茶涼了,於是另取了一個杯子,給他斟了端到案前。
“陛下。”她喚道。他唔了一聲,示意她將茶盞放到案上。手剛鬆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一把撈了過去。
他從身後擁著她,手扣住她的腰,只覺腰肢盈盈,當真是不堪一握。下巴擱上她的肩膀,嗅著她身上那股非蘭非麝的幽香,他低聲道:“你用的是什麼香?朕聞著真是喜歡。”
她紅著臉,良久才憋出一句:“陛下,這裡是前殿……”
的確,這裡是平常接見大臣的前殿,門口還立著兩排內監,場合很不合適。
他想了想,直接攔腰抱起她,朝東殿走去。呂川見狀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給何進打了個眼色:“去喚彤書女史過來。”
這是要御幸了。
何進有些呆。今天白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還以為這位顧娘子會受點冷落,結果陛下不僅巴巴地讓他把人給接過來,還又是彈曲子,又是說笑的。如今看他的神情,當真是十分愉悅。
顧雲羨覺得天旋地轉。她從前不是沒被他這麼抱過,他這人性子一上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只是以前她一味拘著性子,他便也不大得趣,兩人的閨房之樂十分有限,像這樣當著滿宮下人的面被抱上床的事更是前所未有。
皇帝將她放到床上,卻見石青被褥上,她烏髮散開,如同流淌的黑色墨汁,肌膚卻欺霜賽雪。強烈的對比下,竟顯出幾分勾魂奪魄來。臉頰微紅,黑亮的眸子瞅了他一眼,便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
他看著她,眼睛越來越明亮,裡面的火焰也越發灼熱。
俯□子,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瞼。顧雲羨聽到他有些恍惚的聲音:“朕先前想錯了。怎麼不是花精了?雲娘你就是這世上最最勾人的花精。”
他說得含含糊糊,她也沒聽明白。但沒時間讓她去仔細想了,他滾燙的手指順著脖頸一路撫摸下來,讓她的思緒也一片混亂。
作者有話要說:
24風向
顧雲羨醒來的時候正是二更。
床上很暖,她覺得四肢百骸都有些懶洋洋的。紗簾外的多枝燈上點著三五盞蠟燭,遙遙傳來昏黃的光線。她微微抬頭,看到他漂亮的下頷。
皇帝將她半擁在懷中,腰上是他的手,鬆鬆地搭在她的肌膚上。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今夜鬧得太過,他們都未曾清洗身子,如今被褥下的自己未著寸縷。
這麼一想她臉立刻燒了起來,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