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因為那種難以啟齒的理由!
子書仁劍眉狠狠擰起來,指間攥著的硃筆越握越緊,在他手中“啪”的一聲斷做了兩截,筆頭那端落在奏章的白紙上,暈了一大片紅色。
……
殿外。
眾位大臣散朝後各自往各自的方向,有去翰林院的,有回府的,也有直接去六部辦公的,莫青璃走在後頭,遠遠見著一個身影在臺階拐角處站著,似乎在等甚麼人。
走近了,莫青璃才發現是她的岳父大人鍾離丞相,也就猜到可能是在等自己,忙上前問道:“岳父大人可是在等小婿?”
鍾離丞相微微頷首,道:“青璃,三日後休沐,你帶著珞兒回一趟右相府,我有些東西要給你。”
“是,小婿曉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鍾離丞相眉眼舒展開來,嘴角慢慢翹起來了一點,看著是笑的模樣,但眼裡卻依稀起了些水光,似乎有些悵惘之意。
他抬起手,想拍一拍莫青璃的肩膀,只是手抬到半空中又放下去了,只是轉身慢慢往宮外走去。
莫青璃看著他深紅色的沉穩背影,覺得自己是靖王爺的女兒這件事鍾離丞相約莫是也知道了,估計是要把他手上所握的東西給他,轉念一想,她心下又忐忑起來,不知道鍾離丞相知道自己是女子還會不會接受自己與鍾離珞的關係。
“阿珞,你說我是穿男裝還是穿女裝?”莫青璃穿著中衣替端坐鏡前的鐘離珞打理長髮,一邊梳一邊問道。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磨練,手藝也算過得去了,不會再出現頭髮打結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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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是拿不定主意麼?你給我拿個主意。”
鍾離珞好看的眉挑起來,揶揄道:“你甚麼時候需要我拿主意了?行事果決的鬼樓樓主哪裡去了?”
莫青璃從一旁的梳妝檯上取過銀色髮帶,將她頭髮綁好,嘆口氣道:“我猜約莫是被狗吃了。”
鍾離珞忍不住笑,站起來面對著她,牽起她垂在身側的手,一本正經道:“那吃了她的狗在哪裡?我不能守寡,可得去救她。”
莫青璃有些頭疼道:“還不就是我那個岳父大人,等我過去了肯定還有你娘,指不定要怎麼看我呢。”
“你說我爹孃是狗?”
“你曉得的,我不是那個意思。”莫青璃身子往前傾,靠在她懷裡,下巴擱在她肩上,右手抬起來輕輕捏她的耳朵。
她算是琢磨出來了,這女人別看一副溫溫雅雅的樣子,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肚子裡千迴百轉的盡是調侃自己的心思,這麼久了自己也算是找著了對付她的法子,只要自己撒個嬌她就會把前面那事給忘了。
鍾離珞受用的眯起眼,耳朵上軟軟而輕微的觸感讓她覺得很舒適,道:“我看你平時的裝扮就挺好,就你這張臉,不做易容不束冠沒人會看不出來你是女子,”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還是個很好看的女子。”
隨即牽了莫青璃到梳妝鏡前,替她打理一切。
等到收拾好用完早膳,二人便乘著馬車到了鍾離丞相府。
此時正是辰時,太陽漸漸露出個臉,雲層周遭白光顯亮,丞相府門口守衛森嚴的兩排禁衛軍的漆黑鎧甲反射出一片亮黑的光。
莫青璃先下了馬車,眼風不動聲色的飄過這些禁衛軍,轉身去扶鍾離珞下來,這些是禁衛軍,原先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花廳,鍾離丞相和夫人蕭雪晴端坐在主位上,兩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的方向,似乎在對待甚麼頭等大事一樣,直到莫青璃和鍾離珞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二人猛地站起身來,直直看著莫青璃,就像看著嗷嗷待宰的羔羊。
莫青璃一進門見這個架勢心裡就更忐忑了,和鍾離珞握在一起的手逐漸被汗溼,她幾乎都想鬆開手擦擦手心的汗,身旁女人彷彿為了讓她安心似的,交握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指尖,就是這種輕柔的壓迫之感,讓她心跳奇異的平穩下來。
只不過下一刻,她忽然猛地掙開鍾離珞的手,一個箭步衝上去,迅速阻止了鍾離丞相要跪下的動作。
莫青璃急道:“丞相大人你這是做甚麼?這不是折煞青璃麼?”
雖然自己不知道他為甚麼要下跪,若真是讓鍾離丞相跪在她面前,這算是甚麼事啊?
鍾離丞相扶著莫青璃的手臂,痛聲道:“郡主,是我有負於你爹孃和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