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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著抹眼淚:“我還以為娶了個媳婦回來就可以在家裡陪我了;你爹和你那幾個哥哥都是五大三粗的;不如女兒體貼。不成想,這便要走了。”

丞相手扶上蕭雪晴的肩,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話裡原是安慰的意味,卻被蕭雪晴狠狠瞪了一眼,頓時有些訕訕,丞相又怎樣?朝堂泰斗又怎樣?人這一輩子,總有一個人能夠完全剋制住你。

莫青璃在一旁察言觀色,忙道:“我們每年都會回京一次的。”

“每年?那不就是十二個月?要不每個月回來一次,每次住半個月,怎麼樣?”

“……”半個月,光是趕路就夠受的了。

鍾離珞朝丞相老爹使了個眼色,丞相主持大局似的咳嗽了兩聲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快點趕路怕是無法趕到下一個城鎮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快走罷,你娘這有我呢。

鍾離珞與莫青璃向後退兩步,跪下向丞相二人磕了個頭,便出了亭,利落的翻身上馬,捉過韁繩拉過馬頭,馬鞭一揚,便奔向與京都相背的方向,彷彿天邊流雲,一去永遠不回頭似的。

一代又一代的父母,一代又一代的兒女,總歸是要目送著對方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對方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

丞相看著兩個孩子疾馳而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喃喃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東大陸疆域遼闊,非城位於東南,大漠則處西北塞外,路途甚遠,越往大漠,路上便愈是荒涼,城鎮便也越少,有時趕不上進城,附近又無村莊,少不得要露宿荒野。

自從進了京,莫青璃再也沒有如往常一樣細緻耐心的日日擦拭過她的短劍了,此時夜色如潑墨,林間點了一堆篝火,鍾離珞正在火上烤著兩條已經清理乾淨的魚,這魚當然是莫青璃去河裡摸的,鍾離珞腿腳雖然恢復了,以後卻是受不得涼了。

莫青璃坐在鍾離珞身旁,從包袱裡把青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短劍拿出來,一層一層的拆開,開始細緻的擦拭她的短劍,開槽的劍鍔、護手處的荊棘倒鉤,一寸又一寸,神情專注而溫柔。

那把劍刃極薄,色澤又是鮮紅色,在這火光中映襯下就像是在火中舞蹈的薔薇花——妖嬈明豔。

鍾離珞眼神不經意飄過去,待看清那把劍後,手裡串著烤魚的木棍掉到了地上,泥土鬆軟,莫青璃又太過專注,於是便沒有聽見這輕微的響動。

“它怎麼竟又到了你手上。”

一道幽幽的嗓音在莫青璃耳旁響起,宛如深巷傳來的洞簫之聲,蒼涼、幽渺。

莫青璃還是第一次聽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她停下手裡的動作,有些驚訝的抬眼望向身旁坐著的鐘離珞,見她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原本就深邃的眼神更是被遮掩了,看不清她的情緒,只是方才還覺得明亮溫暖的火光,似乎一瞬間變得死寂。

清淡的側臉,還是一如往常精緻溫柔,可莫青璃看著她,竟覺出一股莫名沉重的悲傷,從她身上瀰漫開來。

“它……是指這把劍麼?”

“對,影麟。”

“這是我孃親的遺物,但是我娘管這把劍叫‘青璃’,不叫甚麼‘影麟’,你認識它?”莫青璃再看向鍾離珞的時候,發現方才的感覺好像消失了一樣,一切重歸平靜。

“這把劍,原本……是影樓的。這些年在哪裡我倒是不曉得,只是想不到在這世上輾轉來回,竟到了你手上。”

莫青璃微微皺起了眉,她記得鍾離珞第一次說的時候似乎多加了個“又”字?難不成是自己聽錯了?

鍾離珞繼續道:“上古時期,部落征戰,有一個部落的王滅了另一個部落,逼公主與他成婚,並且因為原先他求婚的時候被公主拒絕過,便在成婚之日只給她穿一件紅色薄紗,藉此來羞辱她。公主不忘家族深仇,於是令名匠打造了這把薄刃短劍,這柄劍的劍形彷彿荊棘薔薇,而且柔軟到能貼住背脊,將這柄劍貼在背上,再披上薄紗,便如紋身般難以分辨。成婚那日,燈火映照王城十幾裡外,宴會的最後,公主只用一劍便刺穿了兩人的胸膛,將彼此緊緊串在一起,血液深入鱗片深處,從此這柄專為仇殺而定製的劍便染上了“斬情”的宿命,若是情侶之一持此劍殺死對方,自己很快也會死於非命。也因外形妖異,從劍鋒沿著劍脊看去,能看到龍鱗般美妙的花紋,且它的劍質中含有螢石,因此亮得足以在深夜照影,故此得名。”

莫青璃倒是不知道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