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意,不過我還有一個猜想需要驗看。”秦質轉身繼續沿著溪邊往前頭走,那是他們明日起來要去的方向。
事關任務,白骨不可能放任不管,四人一前一後走著,走了整整大半夜又回到了那片鬼林子前。
白日裡他們正從這片林子裡逃出來,如今沿著離去的路走,竟又回到了這處。
秦質看著那片林子,慢聲笑道:“進這林子時曾聽過些許傳聞,落花之時必行林中,如今看來我們便是再走幾回,最終也還是會回到這一處。”
白骨默不作聲看著林子。
“白兄若是不信,我們便等在此處,你的朋友很快就會與我們匯合。”
白骨聞言如何還有心思管旁人,只問道:“有法子解嗎?”
秦質看了眼面色寡淡的白骨,語氣卻透出幾分凝重,如同一個僵硬的木偶人,不由起了逗玩之心,“白兄的面部似乎有些僵硬,不知這張皮是真是假?”
白骨看著他,眼眸越深,“你覺得呢?”
秦質聞言微一揚眉,神情似含揶揄,“白兄扮相時男時女,我連性別都未分出……”著,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白骨平平的胸口,又慢慢移向他的眉眼,“又如何分得清哪一張麵皮是真,哪一張麵皮是假。”
白骨臉色徹底一黑,看著他的眼眸極為認真道:“需要我幫你把招子挖出來擦亮點嗎?”
幽靜的林中裡死氣沉沉,後頭跟著的楚復褚行手握劍柄,看著白骨神情警惕。
秦質見他如同炸了毛的犬兒一般惡聲惡氣,不由輕笑出聲,心情似極為愉悅,“白兄太客氣了。”
遠處突然傳來人聲喧鬧,似有人群往這裡移動,白骨看向人聲來處。
秦質看了一眼便往隱蔽處走去,白骨一道跟了過去,站定在他身後才發現自己跟只犬兒一樣,他去哪兒自己便跟著往哪兒,心下越發不爽利。
楚復褚行忙在不遠處樹後藏下。
聲音越來越近,道上出現的一大群人,穿著打扮似山中寨民,前頭領路的人額間畫著一道紅痕,手中揮著木劍,嘴裡唸唸有詞,似唸咒語,一路四下亂跳而來。
後頭跟著年長的幾位老者,車上一隻只籠子皆裝著人,如同牲口一般,哭泣抽咽的有,撕心裂肺喊叫的也有,車旁守著人,後頭跟著滿目希冀的人群。
車軲轆在泥土地上碾過一條長長的痕跡,在鬼林子前頭停下,前頭那人一會兒抽搐,一會兒揮著木劍,對著空氣搏鬥,嘴上念著聽不懂的話。
平靜的聲音低低傳來,話中的意思卻讓人平添恐懼。
幾人抬下一個裝著饒籠子,籠子如同燈籠一般長圓,放在地上用力一滾,籠子裝著哭哭啼啼的人滾進了鬼林子。
籠子一路滾進去,裡頭的人越發尖利著嗓子的哭喊起來,在寂靜的林子裡聽得人頭皮發麻,心頭又慌又難受,同行而來的人群竟無動於衷。
白骨神情淡看前頭這人如同跳蚤一般礙眼,語調平平問道:“他們在做什麼?”
秦質看著籠子快速往裡面滾去,“用活人祭祀。”
伺玉見二人聽得認真,便那起木棍在地上來回比劃,奈何另外兩個目光已然開始放空,心思全然不在這枯燥的鬼畫符上。
女童來來回回將這兩個詞反反覆覆寫了百八十遍,兩個還跟木頭樁子一般立在旁邊如看書。
伺玉將木棍雙手遞上,恭敬道:“您們也寫一寫罷,這般才記得住。”
時間彷彿一下凝住,周圍靜悄悄一片,白骨聞言一臉凝重,而簡臻連腿上的蜥蜴都沒心思摸了,顯然壓力極大。
三人一動不動,半晌功夫過去,簡臻輕輕咳了咳嗓子。
白骨突然覺得兩個詞夠了,“今日我就學到這兒罷。”言罷,轉身連踏幾步石壁,便一陣風似的飛身而上,片刻功夫便順著窗子到了石洞裡。
而場中的另外一個摸著蜥蜴腦袋,“剛才得煮什麼鳥?”
伺玉只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個個腦袋跟生了鏽一般,根本轉不動。
不過好在有一個是學會了,她也算欣慰些許,然而她實在高估了,雖白骨的武學造詣極高,但學問一事與她來確確實實是爛泥扶不上牆,加之又有過門忘這一不可違背的原理,她一過窗子便已然忘記鄰一個詞。
只冠地履這詞倒是記到心裡去了,畢竟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
翌日是暗廠每月一次的朝會,洞外傳來細微的聲響,偌大的石床上空無一人。
白骨慢慢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