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蠱者可以蠱控人,也可以蠱殺人, 有一種蠱者, 甚至可以讓死人為之所用, 而取帝王蠱路途遙遠, 不提個中必有的威脅,便是帝王蠱這個名字都能讓下蠱者趨之若鶩, 要眾多蠱者中取帝王蠱,顯然如同火中取栗。
此術詭異從來神不知鬼不覺, 邱蟬子是中原少有的施蠱高手,若不是白骨練得邪功能化蠱蟲,與之對立挑釁的頭回兒就該收拾收拾離世了。
這次帝王蠱不同尋常, 又需兩位長老一同行動,杜仲也特地派了四毒之首一路相幫, 可見其重視程度。
邱蟬子見到抱著蜥蜴姍姍來遲的簡臻,面色陰森, “這處若是出了半點岔子, 你和你的畜牲都不要想活著回來。”
簡臻摸了摸蜥蜴的腦袋,“邱長老可是多慮了,咱們西可長命了, 一定能活到送您走的那一。”
邱蟬子聞言面色猛地沉下,那眼神陰惻惻的,看得人極不爽利。
三宗中各宗只管各宗, 宗下之人明面上多會尊其他二宗的長老為尊, 但實際如何就難了。
暗廠這樣的組織最怕的就是相互殘殺, 一個個精於獵殺,若是沒有懲罰壓制,暗廠早就是個空殼子,不過明裡不讓殺其他宗的人,但暗裡就不準了。
白骨輕描淡寫看了他們一眼,一臉事不關己執劍上馬,馬蹄輕踏片刻間便出了林子,鬼十七徒步跟上,身形似鬼。
青白日間只見幾道黑影從茂盛的林中而過,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越顯詭異。
重重疊疊的漫林碧透,風一拂如浩瀚碧海上撲面而來涼爽風氣,清新的草木氣息稍減夏日暑氣。
漫無邊際的林旁唯有一家客棧坐落路邊,因接近邊關,來往的人極多,其中不乏外域的客商。
白骨一行人舟車勞頓,以最快的速度才到了此處,一路風餐露宿,累得連嘴皮子功夫都懶得琢磨,倒也相安無事。
簡臻下了馬,揹著木簍裡的西率先邁進了客棧。
客棧裡頭人滿為患,魚龍混雜,極為喧鬧。
堂中來回忙活的二,見了一行人進來,忙摘了掛在肩頭的布,揚著調兒堆著笑,“幾位客官吃點什麼?”
簡臻將簍子放在地上,捶了捶背,“把你們這最好的都上一份。”
“好嘞,幾位裡面請~”二忙不提將人引到空座上。
邱蟬子上前幾步坐下,白骨看了一眼,在另外一桌自行坐下,為避免用飯沒有胃口特地選了個看不見邱蟬子的角度。
邱蟬子睨了一眼,冷哼一聲,鬼十七並蠱一呆站片刻,如何敢和這兩位變態中的魁首同桌而食,便隨意找了個空位與其他人拼桌。
簡臻在白骨這處坐下,畢竟比起邱蟬子那個噁心的老變態,白骨起碼是個習性比較有格調的變態。
客棧人多,空位子本就少,二見幾人這般坐也不敢聲張,慣常人裡混,如何看不出這個中好歹。
大堂中極為吵雜,江湖郎中的,卜卦算命的,走鏢送貨的,三教九流各相皆有,幾個五官深邃的外域人瞟了眼白骨,嘰裡咕嚕了一大堆,面上的笑越發輕浮。
這廂菜還未上齊,外頭又進來一人,看了眼裡頭亂七八糟的模樣便皺著眉退出去,迎上後頭緩步而來的人,“裡頭又雜又亂,恐擾了公子清淨。”
“無妨。”聞聲如珠珠剔透玉石掉落一池鬱青湛藍潭水,聞之悅心。
白骨手微微一頓,輕抬眼睫看向門口。
來人步履不緊不慢,片刻間踏進入堂內,堂中喧鬧驟然一靜,默了幾息才重歸吵鬧,如同剛頭白骨一行人進來的時候一樣,平白叫眼前一亮。
秦質的好看又不同於白骨,這般兩廂一對比,白骨仿若披著一張精描細繪的美人皮,好看卻沒有半點生氣,而秦質皮相惑人,眉目蘊生的風流韻氣連畫中聖手也未必能描繪出一二,骨相氣度卻還要更勝一籌,匆匆一眼間無端叫人心折。
這客棧一堂的雜亂無章立時上了幾分檔次,荒郊野外的客棧如同王孫公子步及的古樓雅舍。
客棧已然坐著滿滿當當的人,秦質隨意一看,便順白骨的視線望了過來,二人對視一瞬,白骨不動聲色收回了視線。
“三位客官,裡邊請~”二一轉身見唯有白骨和邱蟬子這處空著位置,而邱蟬子的模樣一看就唬人,白骨與簡臻看著倒是正常些,便看向秦質問道:“客官,這已然沒了空位,您瞧拼桌可好?”
身後楚復一見白骨就覺不妥,加之後者那桌的陰鬱老者一瞧就不是善類,眉間微折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