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對白骨……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這種學術性的問題, 她不止一句聽不懂更沒那個耐心聽進腦子裡。
便如同一隻木答答的呆犬一般,跟著秦質身後一聲不吭聽他話。
“……所以我們閉上眼走, 反而更能走出這個地方。”
但中間一大段白骨全沒聽進去,只這最後一句倒是落進了耳裡, 一時只覺胡襖,這睜著眼睛處處做記號都走不出去,現下卻要閉著眼睛?
白骨還未反駁, 秦質似知道她心中所想, 轉身對著她道:“在這一處所有理性的判斷都是錯誤的,只有按照自己心中的感覺,閉著眼睛感受它的細微角度高低變化,才不至於在其中迷失方向。”
白骨:“……?”
白骨現下才知道人與人差距究竟有多遠, 這不僅僅是衣著外表、言行舉止上這般簡單的差距, 而是與地, 花與泥之間的距離。
她忽然想起有一回做任務時,混入學堂聽了一位極有學問的老夫子講書, 那可謂是出口成章, 滿口之乎者也。
她非常認真且非常用力地聽著,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 怎麼進地耳朵,照樣怎麼原封不動地出耳朵。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看似很近, 其實很遠, 一句話……就能表露出來。
那就是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 可連在一起就無能為力了。
秦質見白骨沒有半點動靜,以為他已然明白其中原理,便也不再開口,閉目緩步而行,一步步感受其中變化,每一處高低變化,角度翻轉,每過幾梯皆記在心鄭
箇中複雜之處根本不能靠言語表達,一步記錯便是步步錯,好在白骨話少,一路一言不發地跟著,沒有干擾秦質半點。
這般走了不多時秦質便找到了出口,沿著正確的方向帶著身後那隻呆懵懵的犬兒出了懸魂梯。
秦質出來後便覺頗有意趣,“白兄可看清了我剛頭如何走出來的,若是可以出去後還煩請白兄替我畫出來?”
白骨只覺腦子受到了粉碎性的打擊,她有生以來從未覺得自己何處愚鈍,但是現下與秦質這樣的人一對比,這念頭便如醍醐灌頂一般從頭澆到尾。
她確實一眼不錯地看著秦質走出了懸魂梯,但是看了和沒看並沒有什麼區別……
出來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已經出來了?
她鬱郁沉沉看向秦質,開口便是不留情面地回絕,“我不會畫畫。”著便徑直越過他往前行去。
這一句可就把話全堵死了,才剛和煦的氣氛一下被打散得乾乾淨淨。
秦質眼眸微轉,不惱不尷尬,眼中永遠含著謙謙笑意。
一路機關多變,摸不清路數,索性再沒有出現蠱蟲一陣,不過也夠白骨受得,機關術與武學截然不同,血肉之軀又如何抵擋得住這防不勝防的暗器機關,這帝王墓中堪稱是百步一機關,白骨一路而來皮肉之傷在所難免。
二人在狹長的暗道中走了許久,才見真正墓穴大門。
兩扇鐵門上刻著古老的咒語,繁複的紋路,上面佈滿斑駁的鏽跡和點點青綠的苔蘚。
白骨一路而來確認沒有機關後,態度徹底大變,裡頭就是帝王蠱,她半真半假留住秦質本就是為了出懸魂梯和方便後頭過機關,如今自然也沒了裝下去的必要。
她按著腰部剛過尖刀陣的傷口,止著傷口一直往外淌血,舉起手中已經砍得起卷的劍指向秦質,眼神漠然,“你先進去。”
秦質看著指著自己的劍,神情沒有半分意外,似早就預料到了會到這般境地,他抬手以指輕輕推開擋在面前的劍,嘴角微微彎起,面上似笑非笑,“白兄受了這麼重的傷,探路這等事自然應該交給我。”著,便轉身抬步往前走去,與白骨一身狼狽相比,他站在後頭並不曾山,衣冠端正,即便衣襬沾塵也不減絲毫風度,舉手投足間氣度悅目,便是立時赴宴拜席也覺不出半點不妥。
白骨默不作聲看著他伸手推開了封閉的大門,裡頭的光亮沿著開啟的門縫也發透出來。
一片金光閃閃,裡頭竟是用金子砌牆,連頂上都是金光燦燦。
白骨適應了黑暗,眼睛一時承受不住這般刺目的光芒,忍不住閉目側頭避過,待再睜眼時,秦質已然消失在正前方那一道墓口。
白骨往前一步看向裡頭,這不過是一間外墓,裡頭還有三個墓口通往裡處。
她腰間贍口子太大,到現下還在往外淌血,血順著皙白的指間慢慢滲出,滴落而下,在地上一一綻開如花,失血過多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