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杜夜思這名字還是這破落道人起的。
此事說來話長:十六年前,在葉秋生子之際,譚德道長路過杜家村,村民見這道人破落模樣,大家心中都不喜!
唯有葉秋仁善,讓譚德留宿了一宿,葉秋丈夫大字不識幾個,譚德便越俎代庖,給孩子起了夜思兩字。
那時譚德道長便是三十幾歲模樣,如今十六年過去,譚德還是如此模樣,當真奇妙。
葉秋不顧禮儀,拉著譚德就來到床邊。
譚德見杜夜思,臉上笑意漸漸淡去,葉秋心肝噗咚噗咚跳個不停,就怕譚德說出一個不字來。
譚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怕死人屍身,走近杜夜思,伸手摸了杜夜思幾處地方,“還好,貧道來得還不算晚,還有救!”
“真的~~~”葉秋嘴唇顫抖,幾乎全身都在顫慄。
“恩!”譚德理了理短鬚。
葉秋心中大石落下,只覺得一聲力氣都卸去一般,身子軟軟的,jīng神意識一陣恍惚。
譚德浮塵對著葉秋一掃,葉秋頓時一個激靈,輕飄飄的感覺頓時散盡,意識也從天靈蓋落下。
“可惡的道士,害的某家白走一趟!”門外站著一個牛頭一個馬面兩個yīn神,牛頭狠狠的說道。
“也是葉氏命不該絕,牛頭,我們還是先走一步為好,若是被這道士盯上,我們不知還要吃上多少苦頭也!”馬面看了屋內一眼,小聲說道。
牛頭聞言,想起這道士的神通,不禁頭皮一麻,一牛一馬趕緊撒腿跑了。
屋內,葉秋強制鎮定下來,臉sècháo紅。
“葉善人,娃兒雖然還有救,但畢竟昏迷以久,貧道救治過後,娃兒需經三難,三難之後才可安然無事!”
葉秋一聽,又復焦急起來,“道長,這三難是什麼,葉氏婦道人家不知這些,娃兒如何能過得三難啊!”
葉氏說著,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三難虛無縹緲,貧道也不盡知,但這第一難便是看夜思能否清醒過來,若能清醒,這第一難便算是過了!”
“但是,光清不醒——不行,那樣雖然意識尚存,卻如活死人一般,挨不過另外兩難,光醒不清亦是——不行,那樣雖能活動筋骨,卻終rì渾渾噩噩,不知所言,不知所行,亦是過不長久!”
葉氏一聽譚德所言,被嚇得一驚一乍,幾乎不能思考。
“咳!譚德魯莽了,卻是不該對葉善人說這些,這娃兒吉人自有天相,逢難必過,譚德這就做法,還你個娃兒!”譚德說著,手上浮塵自動飛出,只微微一掃,葉氏就沉沉睡去。
隨後,只見譚德往頭上一抹,棄了玉簪,腦袋微動,長髮飄動,散了頭髮,微閉雙目,隨意之間就腳踏八卦,身子起伏不定,極盡飄渺,虛無的道音被譚德接引而來,傳入土房。
“起!”突然之間,譚德雙目圓睜,右手小拇指齊根斷下,如玉一般,朝門外飛出,再一看,譚德右手又完完整整,沒有絲毫血跡傷痕,剛才的一幕似真似幻,如過眼雲煙,幾乎當不得真。
譚德依舊腳踏八卦,引動道音,杜夜思的身子不自主的抖動著,體內心臟在突兀之間跳動起來,一壓一縮驅動血液。
此時杜夜思體內血液凝固,呈暗黑之sè,幾乎與血管凝為一體。
這時,譚德看也不看,朝杜夜思張口吐出一口唾沫,這唾沫渾圓如球,清淨如水,哪怕在昏暗的土房中也異常閃耀。
譚德伸手一拍,這唾沫當即碎開,化作繁星點點,沒入杜夜思身體四肢,浸入肌肉血管。
只一瞬間,杜夜思身子一輕,凝固烏黑的血液重新化開,變作鮮紅模樣,血液流轉身子幾周後,原本發臭的身子也開始顯出生機。
另一處,譚德的小拇指飛出大門,直接落在葉氏的小院中。
葉氏家窮,那院子不過是籬笆荊棘圍成,歪歪斜斜,園中生有一顆桃樹,樹幹寬大,怕有百年樹齡。
小拇指一下炸開,jīng血灑滿桃樹。
就在這時,那桃樹竟無風自動,那些落在桃樹上的血跡通通詭異消失,像是被桃樹吞食了一般。
待血液消失,桃樹也隨即靜止下來,不再搖動。
“貧道助你化形,你可願為貧道解憂,附身為人,安心作葉氏之子?”桃樹前傳來譚德的悠悠之聲。
這時,桃樹樹幹一陣鼓動,跳出一個小人來,這小人扎著小辮,穿著桃花製成的肚兜,一身桃香,十分可愛,聽了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