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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人等即便揮灑大筆金錢也無法拿到入門資格,然而小賀居然也在這兒。

“波士!”她看到以深,笑著走過來打招呼。“和兒子出來喝茶?”

“是的,”她點頭,“一個人?”

她笑著聳了聳肩:“不是,約了一個朋友。”轉頭看著寶寶,“你兒子好漂亮。”

“阿姨好。”寶寶用柔柔脆脆的聲音很清亮的叫著。“你好。”小賀亦是輕笑著回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以深卻覺得心裡一跳,她那樣的目光,凝視著寶寶的面容,有一瞬間,眼裡閃爍過怎樣的神采。是憐愛、是痛楚、是珍惜、是不捨。錯綜複雜。

等小賀離開,一直坐在一旁的薇安才說:“你的秘書?”

“是。”以深點頭。

“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薇安在想。

“我也是,”以深輕語,“看到她總讓我想起一個人,可是我想不起來是誰。”

“你覺不覺得她跟寶寶很象?”薇安忽然象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呼。

以深卻如同被誰猛推了一把,一下子愣住。心底深處彷彿有不敢置信,然而薇安的意外一語卻彷彿點醒了什麼似的,寶寶此刻就坐在眼前,而小賀的面容也仍還清晰可辨。那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微笑起來調皮又灑脫的模樣……可是,明明不可能是這樣,他的母親,明明是——沈必青。

她只覺得頭痛,有些事情不對了。明明是不對了。可是她不知道究竟是錯在哪裡。小賀是個好助手,也是個好朋友。然而她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

整個下午都意識恍惚,手心裡似乎出了汗,冷冷地涔涔滴答。也許不該再去想太多,反正這樣的生活很快就要結束,而江啟徵——他有什麼秘密,似乎也應該和她再無瓜葛。

前幾天,江堯越曾找過她。

“我聽說,你和啟徵出了些問題。”他淡淡地講,“最近啟徵常常不回家,你們兩個人也沒有住在一起。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沒有,爸爸。”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這麼說。

而他緩緩燃起一支菸,靜靜地說:“以深,我想你也知道,當初娶你進門,是我的主意。最初啟徵是不同意的。可是我認定了你,咱們兩家門當戶對且不講,你的人品和穩重是我最欣賞的。啟徵聰明有餘,卻是天生的花花腸子,定不下心來——我一直以為,倘若你能夠將他的心栓住,這樣的家庭,也算是美滿了。”

她苦笑:“爸爸,你看錯我了,”她的聲音很輕,沙啞而虛弱,“我沒有這樣的能力。”

“我不會看錯人。”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江堯越在江湖打滾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從來就沒有錯過。以深,你是最適合啟徵的女孩,我相信這個,你也要相信這個。或許他是個不容易駕馭的浪子,但是我既然把他交給了你,就希望你能夠幫我好好承擔起這個責任。”他的聲音很平淡,“我知道,當初結婚時候就發生那樣的事,的確對你不起。現在又平白添了個寶寶——所幸你和孩子也算投緣,我也甚感欣慰。至於必青——”他沉吟著,微微嘆息,“她和啟徵的事情,很早以前我就已經聽說了。你也知道,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關心的。我不知道的只是,原來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居然還沒有斷了關係,到現在終究還是闖了禍出來。孩子們年輕時,貪玩總是有的。可是我們總該給他一個機會,是不是?”

她能說什麼?假若他還只是個孩子,那她是什麼?她比他還小了好幾歲。可是又有誰來體諒她了?

她是愛他,可是那不代表她就需要無條件地永遠在原地等待。那樣的偉大,她做不了,也做不到。

他嘆了口氣,神色仍舊是淡淡的:“以深,爸爸也知道你委屈。啟徵如今會那樣做,倒也是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他向來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孩子,當初我以為可以用一紙承諾壓得住他,原來終究還是不能夠。”他微微一笑,“我也不便強求你。假若你覺得這婚姻沒有留下去的必要,爸爸也答應。假若你覺得還可以挽救,爸爸也一定會盡力。”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聲音無限哀涼,“我老了,這天下,終究不是我的天下了。”

後來以深腦子裡一直盤旋著江堯越說的那番話,以及他最後的那句感慨:我老了,這天下,終究不是我的天下了。

只是,如今這天下,又能夠是誰的天下呢?

睥睨天下的日子,原來終究還是要走到盡頭。那當初費盡心機得來這所有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天黑得那樣慢,以深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