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臟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撕裂!
藍安的武功竟然已臻化境!她霍地回頭,“藍安,她不過是擔心師父遺體受損,沒有和你搶奪的意思!”
藍安冷笑,“你該叫她娘。”
這話竟然是一味指責她的稱謂,明顯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霏霏眉頭緊皺,心思快速活躍起來,既然這人一絲一毫的心神都牽掛在紅妖媚老身上,那麼但凡跟他溝通就必得藉著紅妖媚老的名頭了。
“藍安,她曾是我師……我娘最喜愛的弟子之一,若我娘看見她傷成這樣,必會十分傷心。”
藍安這回果然聽了進去,眉頭一挑,整張臉都彷彿扯了扯,更顯得醜陋猙獰,他抬手射出一枚藥丸,“這有何難,我治好了就是。”
霏霏聽聲辨位,輕鬆接下藥丸,她的內力因為宮南傲的血蠱本來就深厚,察覺到藥丸上所裹的內力也不吃驚慌亂,不過以手掌托住一轉,不動聲色地化去。一接到藥丸,她直接喂滅雪服下。
藍安見著她頭一個反應,心下微覺滿意,見到她第二個動作眼中卻透出一絲愴然,抱著紅妖媚老的手無意識越勒越緊——很久很久以前,百里小小對他也是如此信任,可是自從他被那個人陷害……
霏霏又伸手去探滅雪周身是否有斷骨,檢查了一遍沒有異常,卻從她胸口暗袋之中摸到一個方形盒子,開啟之後是兩個極小的藥包。她猜測這就是上官昭璃的解藥,連忙遞給藍安,“你瞧瞧這東西?”
那頭藍安正在傷神,他本是極為灑脫的性格,自愛上百里小小卻變了個七七八八,想起事情極易入神。他神色恍惚地下意識接過藥包,自鼻下一晃而過,隨即扔回給霏霏,“金絲蘭之毒的解藥罷了,可是隻有一半,若服了,十日之內沒有另一半人會暴斃而亡,若不服,自中毒之日起,三月之後藥石無醫。”
三月?十日?
陡然聽到兩個如此敏感的時間,霏霏幾乎掐破自己的手心,好個狡詐如狐的宮南傲,什麼都算計得剛剛好!若他只是想把她當作跳樑小醜玩弄也就罷了,偏偏還要裝出吃了大虧的虛偽嘴臉,趁機得寸進尺!
“小姑娘,小小……臨終前,她究竟說了什麼,可曾提到過,我?”藍安顫抖著手撫摸紅妖媚老的長髮,誰知從她頭頂到後腰這麼一順,指尖竟多了十來根落髮,灰白黯淡。他渾身一震,渾濁的淚自眼角滴下,落於那幾根長髮。當年他愛極她這頭青絲,髮質雖然柔軟卻烏黑健康,很少掉落,如今……
霏霏放下滅雪,走到藍安身邊,依舊不曾回答,“把她火化了吧,這場煙火是我特地為她而放,再等就遲了。”
藍安沒有答話,只是緩緩收攏五指,將那十來根灰白頭髮緊緊握住,似是默許,卻依舊不讓霏霏觸碰。她無奈,於是起身,指了指姮月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大火終於熊熊點燃,火舌一分分舔過她的身體,於火星爆破聲中,三尺長髮漸漸捲曲脫落,皮脂燃燒發出淡淡異香,曾經叱吒江湖的絕色美人,轉眼不過紅粉枯骨,白灰一捧。
藍安緊握落髮,痴痴望著那張在火中逐漸扭曲的容顏,金黃火焰漸漸虛化,似乎還是昔日舊年,春草初發,滿園春色送走了產後體虛的末代王后,幾個王臣最後的男丁一起向襁褓中的小公主宣誓效忠,只有他偷偷抬頭,為那純潔如同露水的容顏驚豔。小小,小小,果然是隻小小的粉嫩糰子。
似乎還是昔日舊年,夏花芬芳,豆蔻年華女兒嬌,那婷婷長成的小小糰子落於心口,期年日久終於化作硃砂一點。是她的臣子,是她的護衛,師兄是求來的最近距離,再不能多一分僭越。他躲避著那愛慕與哀怨的眼波,得意,猶豫,兩個人一起蹉跎折磨,直到她偶然遇見那個瀟瀟舉舉,皎皎如月的少年,他終於堅定地敞開雙臂,可懷擁天地也再沒有他的小小。
似乎還是昔日舊年,秋風蕭瑟,他選擇成全,一步步退回她的影子之下,困於夢中懷念只剩他記得的總角之宴。他親眼看著他們相愛,看著他們崩裂,看他日益厭煩她的驕傲跋扈,看她越來越瘋狂決絕,直到他發現她的身世之秘,直到她發現他的後宮三千,他看著他們只差一場決裂。那男子盡殺定隱山中所有的青國百姓,卻仍舊找不到傳說中的大軍,一杯借他之手摻了媚藥的銷魂酒,卻讓他陰差陽錯成為她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似乎還是昔日舊年,冬雪湮滅,素手翻轉,恨寄刀尖,毀了那張四大美男排第三的臉,她是他的主人,她是他的愛人,她是他的女人,她是要他去死的人。他自殺被救,而她不明真相自慚自棄,一把大火沖天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