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皺了皺眉,沒感覺到一般越過他走了過去。
百花殺不許出叛徒,為了不被酷刑逼出實話,所有百花殺門人幼年都是這麼疼過來的,包括師傅的五個嫡傳弟子。分筋錯骨手,她無所謂地笑了笑,以前都是陪著她入睡的,如今有多久沒有嘗過這滋味了?
兩個字淡淡落在他耳邊,“無聊。”
宮南傲心中多出一股說不清的感覺,攪弄得一顆心都不舒服。他快步追上她,拍了拍她的右臂,殘忍地笑起來,“再無聊的味道,也要嘗得對稱不是?”
更洶湧的痛從右臂衝擊而來,霏霏的額頭瞬間滲出一層薄汗。適應了這痛不等於不會痛,她咬著牙關,把幾乎衝口而出的悶哼嚥了回去。
宮南傲不想看見她那樣的表情,看著就煩悶,一甩手又走在了前面。霏霏默默無聲地跟著,又走了一陣,兩人幾乎已經能看到外城的守衛。
宮南傲突然停了腳,霏霏立刻警惕地後退,他卻不由分說將她扯進一條小巷。
049 璃王下跪
官道的方向一派雞飛狗跳,一隊人馬瘋狂地衝出來,周圍的百姓大驚失色,紛紛避讓。但街道擁擠,攤販眾多,馬匹一時間避讓不開,那上面的騎士像是有火燒眉毛一樣的急事,開始還只是連聲催促,後來再不耐煩。
他環顧四周,瞥見一旁有一間較矮的瓦房,眼睛立時一亮。“咻”一聲破空之聲,馬鞭一卷甩在空處!
他座下的雪白駿馬頓時人立而起,長嘶一聲,後退幾步猛地發足狂奔,眼看即將踩到一個跌倒在地的男人,那馬卻後蹄蹬地,流星一般躍起,下一刻落在了那房頂上,踩碎一片磚瓦。
神一般精湛的騎術!瘋子一般的行為!
人們呆呆地仰視那個俊美冷峭的男人,那人卻一直緊緊皺著眉,焦急地四下觀望。瓦房開始簌簌發抖,灰塵飄飄揚揚,混亂中隱隱有人喊了句“主上小心”。
男人冷哼一聲,不慌不忙催動駿馬,白馬載著他再次躍起。
煙塵陣陣裡,那一人一馬就像一道雪亮的閃電,半空中詭異地折了幾折,竟上了旁邊最高的宮牆。宮牆上窄,頂多比鋼絲粗一點,還鋪著容易打滑的琉璃瓦。
那男人冷冷睨了那些華美精緻的瓦一眼,火氣看著更大了,不屑地呼哨一聲。白馬打個響鼻,穩穩地跑起來,一路踩碎無數七彩瓦片,時不時得意洋洋地嘶鳴幾聲,跟主子如出一轍的囂張高傲。
宮牆到了盡頭,那馬姍姍落地,已經越過了最狹窄的那段街道,馬上騎士猶如天神降臨,昂首俯視四方。
他一襲玄衣錦袍,衣領袖口滾著刺眼的金色螭紋,發冠上華貴的六芒祖母綠反射出霸氣明亮的光芒,尊貴睥睨,帝王之氣顯露無疑。俊臉稜角分明,眼中一圈接近墨黑的藍,正是上官昭璃。
好一個囂張的璃王,秋熒的宮牆也能作跑馬場。
宮南傲的眼神從遠處還在混亂的街道開始,緩緩溜過被踩得一片狼藉的琉璃瓦,最終幽幽凝在上官昭璃臉上。他牽唇一笑,嫵媚入骨,眼底的殺氣濃而不顯,彷彿有陰鬱染血的刀光劍影一晃而過,什麼都沒有留下。
“唔,你做什麼!”霏霏艱難地抬手反抗,她的視線被宮南傲擋住了,並沒有看見發生了什麼。
“噤聲!”宮南傲粗魯得按住她的嘴,目光落在遠處,深邃中顯出沉思的神色。他待要再細看,手背突然一疼。
霏霏的手毫不留情抓下五道血痕,尖尖的指甲逞兇之後還在張牙舞爪耀武揚威。
宮南傲眉尖一挑,頓時收回了視線,眯著眼睛笑得像一朵淬毒的花,“爪子還挺利,你要是想被上官昭璃看見了抓回去,就儘管折騰。惡人自有惡人磨,本王樂得旁觀。”
果然,上官昭璃四字一出,懷中的人身體一僵,頓時安靜了。宮南傲忽視了心中的不痛快,似笑非笑地擰著她的鼻子,像是發洩一般地道,“他倒來得快,看來是個屬狗的,盡記著你這小騷狐狸的味道。”
鼻子哪裡經得住痛,霏霏眼眶發酸,差點被他擰出淚來。她想推開宮南傲,但雙肩都被鎖了經脈,反手去推正好牽動了筋骨,直痛得眼前黑了黑,額角青筋暴綻,鬢角頸後完全溼透。
那雙挑得厲害的嫵媚鳳眼從睫毛下面看上來,一縷頭髮被汗水狼狽地黏在頰邊,那眼神卻更加冷媚倔強,更突出一身反骨。
宮南傲最見不得她這幅模樣,隨手解了她身上的“分筋錯骨手”,一掌將她打得後退幾步,跌坐在另一面的巷道上。
兜帽照著頭臉看不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