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的聲音稍微高了些,裡屋的寧敏傳來一聲哭聲,青娘忙起身去看孩子。寧榴用手捂住臉,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青娘讓自己走。青娘,你對我,難道真的毫無情意?
青娘已經重新走出,對寧榴笑道:“不過是小孩子夢哭,沒有什麼別的事。我曉得,你心裡對那家,也早沒什麼情分了,可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無緣得見的公公婆婆,他們也不願意你就這樣,在這鄉村,靠殺豬過了一生。”
“於是你就不要我了?青娘,你對我,有幾分情意?”寧榴的話讓青娘有些狼狽,她轉過頭,久久沒有說話。寧榴握住青孃的手,握的很緊:“青娘,我們孩子都生了兩個了,難道你要我拋下你們,繼續去做鄭家二爺,繼續去……”
“那本該就是你過的日子!”青孃的眼神重新恢復清澈,瞧著寧榴認真地說:“況且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原本就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寧榴摸上青孃的臉:“你就是這樣對我的?青娘,孩子呢,兩個孩子,總不會也是權宜之計。”
“孩子是我的,你走吧,忘了在這的日子,忘了當初你和鄭家的,忘了……”青娘把在心中糾結了很久的話說出,寧榴的眼淚滾落,握住青娘臉的手,手心變的越來越燙,青娘知道,這是寧榴要發火。
“敏兒這裡,等她長大,我給她尋個贅婿,生個兒子,繼了寧姓,也算……”青孃的話讓寧榴的怒氣越來越重,他的手滑下青孃的臉,握住青孃的肩膀:“你就是這樣對我嗎?青娘,你對我,難道沒有半分留戀?”
怎麼會沒有留戀呢?這個男子,已經不僅是自己的丈夫,而竟像是自己的依靠,青娘低下頭,用手捂住嘴,不讓哭聲發出來。
這樣的舉動讓寧榴心中的怒氣稍消,他張開雙手把青娘抱在懷中,青娘靠在他的肩上,聽著寧榴的心跳,這是自己的丈夫,是孩子們的父親,原本是該白頭到老的。
可是,是鷹就要高飛,況且,在哪裡受的氣,就該去討回來。青娘模模糊糊地想,不知什麼時候,燈已經被吹滅了,不知什麼時候,青娘覺得自己又墜入夢境,不知什麼時候,青娘覺得,該在夢裡永不醒來。
可是是夢總是要醒的,青娘睜開眼時屋裡已經灑滿陽光,寧敏靠著青娘睡的很香。青娘瞧著女兒的小臉,伸手摸摸女兒的臉,把女兒抱在懷裡。
“娘,我餓!”寧敏睜開眼瞧著青娘,語氣嬌滴滴地說。青娘把女兒抱緊一些:“那好,你躺著,娘去給你做飯!”
“娘,爹把飯做好了!”張續掀起簾子走進來,對妹妹皺下鼻子:“又睡!”青娘打個哈欠,拿過衣衫穿起,問兒子:“你爹呢,去鎮上做生意了?”
張續搖頭:“不知道!”張續很認真地又想了想:“爹把我叫醒,讓我等娘一醒,就說早飯做好了,然後他就走了。”
到底是怎麼了?青娘想起昨晚那半途停止的談話,用手捂一下臉,難道說要等他做主?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他能做主的。
寧榴今天一早起來,沒有殺豬,做好早飯叮囑好兒子,就往鎮上來,鎮上也只有兩家客棧,寧榴一問就問到吳管家住在哪家。
吳管家好幾夜都沒睡好,一大早醒來,還在那籌劃,要不要去尋張秀才讓他出面?雖然張秀才的學籍被革掉,鎮上人還是習慣叫他秀才。吳管家也跟著眾人這樣叫。
可是聽說張秀才是個不好纏的,吳管家想來想去,沒想出個好主意來,算算日子,再不趕回去,只怕那邊就塵埃落定,這樣的話,寧榴趕回去也是白搭。
吳管家還在那東想西想,門已經被敲響,接著夥計就說:“吳客人,您有客人!”
客人?吳管家忙披起衣衫走到門前開啟門,瞧見是寧榴,吳管家雖然驚訝但還是趕緊請寧榴進來:“您先請進,哎呀,怎能讓您到這來,該小的去拜訪才是。”
這樣的話,寧榴聽聽就算,只是瞧著吳管家:“你曉得,我在這邊是有妻兒的,若我回去,我妻兒……”
吳管家正在給寧榴倒茶,聽到這話差點把熱水澆在自己手上,接著吳管家轉身對寧榴笑:“二爺,您這話問的,都曉得這事,不是小的可以做主。”
寧榴面上寫著不信,吳管家把茶遞給寧榴,接著眉頭緊皺:“罷了,二爺,這事,小的雖不能做主,可是來之前,族裡老太爺說了,二爺在外面,算是不告而娶,按說是不該認的,不過呢事急從權,孩子們可以帶回去,至於……”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寧榴捏著茶杯,差點把這茶杯捏爛,吳管家急忙伸手去接茶杯:“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