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婆瞧見寧榴這樣,拍寧榴的手一下:“哎,別想這些了,我曉得你是少年人,難免慕色,可是我要和你說一句,你這麼好的小夥子,該配上更好的呢。”
寧榴推起獨輪車,對三姑婆道:“多謝三姑婆了,只是我這剛落下腳來,這些事,都沒想呢。”三姑婆一臉我明白你別再裝的臉色,跟了寧榴一起走出去:“正好,我要去鎮上走走,就和你一起去。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應該的。”
寧榴臉上露出無奈神色,聽著三姑婆嘮嘮叨叨的,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青孃的院子,這村裡愛說閒話的人不少,她不愛出門,也是平常的。
想著,寧榴就從心裡生出一絲難過來。這難過,也不曉得為了誰。
寧榴和三姑婆走過那片樹林,三姑婆已經指著那片林子:“哎,你也曉得這裡這潭水了吧?寧小哥,我是好人,你也是好人,我勸你一句。這要正正經經娶個媳婦是許的,若是要偷雞摸狗做什麼,這潭水裡面投進去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寧榴瞧著這片樹林,眼前浮現出的,卻是那日青娘在這潭水裡洗澡的情形。寧榴又罵了自己一句,這才對三姑婆道:“是,三姑婆的教導,我曉得了。”
三姑婆很滿意寧榴的表現,兩人已經走過那片樹林,鎮子就在前面,三姑婆的眼一眯,面上浮現出一絲自得:“若沒這潭子水,你以為我們村裡,哪會這樣悠閒自在?我和你說,寧小哥,我們村裡,可從沒有調戲寡婦的事。”
寧榴又應一聲是,已經走到平日擺攤的地方,寧榴把豬從車上卸下來,剛放好就見秀才娘子腳步匆匆走過來,瞧見寧榴就眼睛一亮:“寧小哥你來的正好,我家來了客人,趕著出來割些肉。”
“來的什麼客人?”三姑婆橫豎沒什麼要緊事,就坐了寧榴平常坐的板凳上在那望人,聽到秀才娘子這話就插口問。秀才娘子指點著寧榴要割哪一塊肉,笑容裡有幾分驕傲:“還能是什麼人,不過就是幾個相公來一起會會文,等過了秋收,學使就來來考了,總要會下文,免得臨到頭了,做不出文來,被學使斥責,這才叫笑話呢。”
秀才娘子和三姑婆說話時候,寧榴已經割好了肉,秀才娘子把錢數給寧榴,提了肉回家。
三姑婆長嘆一聲:“你說,也不是我們背地裡說人,青娘這大伯子,也是斯文和氣的,還有她大哥也是疼她的,村裡的人更不必說。可她那副樣子,哎呀呀呀,我都不好的說,對誰都是一臉別人欠了她幾百兩銀子的神情。”
這會兒又來了客人,寧榴賣了肉,這才道:“這人上一百,就千奇百怪,這也是平常事。”
三姑婆鼻子裡面又哼出一句:“你是不知道,她男人還活著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三姑婆這話引起寧榴的興趣:“這有什麼不一樣?”
三姑婆笑了:“那時候,他們小夫妻是真叫一個恩愛,她男人病在床上,她也是衣不解帶地服侍,那時候我們都在想,只怕她男人沒了,她會悲傷殉節的,哪曉得……”
三姑婆嘆氣:“罷了,罷了,說這些做什麼,寧小哥啊,我正正經經問一句,你可要仔細想想,要尋個好媳婦呢。”
寧榴的眉微微一抬,靦腆一笑沒有說話。
張秀才的書房裡,已經坐了七八個同樣裝束的人,正在那拿著各自做的文,或讚歎或搖頭,各自評點一番。
秀才娘子笑吟吟地端了酒菜進來:“各位文曲星們,也談了好一會兒了,該吃午飯了。”眾人站起身,有稱嫂子的,有叫弟妹的。
張秀才幫著自己娘子佈設好了酒菜,也就請眾人各自落座。秀才娘子又去廚房忙碌,眾人談了一會兒閒話,喝了幾杯酒。
有人已經道:“說來,方才我經過吳家時候,見大門還是鎖著的,還不曉得吳家人什麼時候回來呢。”
“哦,這吳家?不就是張兄家的親戚?”既然有人提起話頭,就有人接話,張秀才皺眉:“就是呢,說起我那寡居的弟媳婦,還真是有些不大好開交。按說呢,這守節也是平常事,可是……”
張秀才故意裝作不好說出口的樣子,端起酒杯:“來,來,來,再喝一杯。這件事,不到無法開交,我這做大伯的也不好說,不然就背了個欺負孤孀的名聲了。”
“誰不知道張兄你是最寬厚知禮的,來來,我們都再喝一杯。”有人笑著接了張秀才的話,秀才娘子手裡端著一盤煎雞蛋走過來,正好聽到這話,秀才娘子面上不由露出一絲微微猙獰的笑,誰讓你不肯乖乖聽話,也就不能怪我們下辣手了。
也許是寧榴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