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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放 舟點了點頭,“可急攻,也可巧取,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矣。我去時見她進了馬廄,後來高筠馬失前蹄,我又返回城外打探,才知道她在馬掌上動了手腳,高筠 墜馬不是意外,是她預先安排的。明面上三個,只剩最後一個李行簡了,照她辦事的速度,至多再花上兩個月就足夠了。”

他沒有應他,倚著憑几慢慢撫摸九色的背脊,思維突然從這頭跳到了那頭似的,才想起來放舟說要和蓮燈守歲的事。

“今夜要進城麼?”

放舟說是,“反正神宮裡沒有旁的事,又恰逢過節,聚在一起圖個熱鬧。”

國師寒了臉,“誰說神宮裡沒事?叫他們引渠進桃林,到現在都沒辦好。還有鹿柵東南一角的牆頭都垮塌了,究竟打算修到什麼時候?你有那些閒情到處亂跑,不如將宮務照看妥當,否則留在神宮也無用,乾脆派你常駐江南道算了。”

他 這通彆扭鬧得毫無道理,引水、修牆頭,這些零碎事不是有長史嗎,什麼時候輪到他去打點了?他看得出來,他是不滿他和蓮燈走得太近,繼九色之後他又找到個新 玩物,佔有慾強得不準別人靠近。他笑了笑,“座上一個人在神宮也無聊得很,不如隨我進城吧。咱們去雲頭觀,帶三個小娘子逛夜市去。”

國師設想了一下,他這樣的身份,帶著他們在擁擠的人群裡穿梭麼?那種畫面對他簡直就是種侮辱。他漠然別過臉,“本座和你們一起?你何嘗見過我幹這種事了?你要去就去,只是我提醒你,拿捏好度,別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不輕不重的幾句話砸上來,放舟不敢再嬉笑了,肅容長揖一禮,卻行退出了內閣。

國師百無聊賴地撐著腦袋,垂眼看九色,有一下沒一下捋它短而薄的頂毛,“春日冗冗,長夜漫漫……今天是除夕啊,聽說外面很熱鬧。”

九色抬起鹿蹄,大咧咧指向了屏風前一人高的銅鏡。

他懶懶轉身看,鏡子裡的世界模糊扭曲,泛著暈黃的光。他嗯了聲,“你是說我穿得沒有春官好看?還是我易個容,其實也是可以去城裡找他們的?”

九 色什麼都沒表示,國師舉一反三,立刻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打定了主意一陣風似的捲起來,從櫃子裡面翻出幾件衣裳,遙�壑鄙硪患�患��砩媳齲�鎂派�粞 >擰∩�鍬梗�苟匝丈�惶�舾校��撬�不賭羌��胖褚段蒲�摹9�η崆嶁ζ鵠矗�蚜松砩響�攏�魃戲⒐冢��鵒縮搋蟠��

該挑張什麼樣的臉呢……他開箱查驗,比選衣裳更用心。國師任何時候都很注重外表,左找右找,找到一張多年前用過的臉。仔細粘好了眼窩和唇角,鏡子裡照出一個俊俏的年輕人。

他摘下馬鞭作勢揚了揚,“金紫少年郎,繞街鞍馬光。剗戴揚州帽,重燻異國香。垂鞭踏青草,來去杏園芳……”

九色喜歡吹捧他,他感覺良好的時候,它一直能夠很合拍地叩擊地板。國師在鏡前照了又照,確定無可挑剔了,踅身去關箱蓋。然後一個錯眼看到案頭擺放的紅木盒子,捏著雲頭鎖釦揭開,裡面是張姣好的臉。

蓮 燈上回畏罪潛逃,沒來得及拿面具,做成之後就一直收在他的內閣裡。這張臉是從她臉上拓下來的,輪廓依舊,不過五官有了改變。他曾經逗她,說要把她做成老 嫗,結果最後還是做了個美麗的女郎。他低頭俯看,大約這是他長久以來做得最成功的了,面板瑩潔,和真人無異。不過缺了對靈活的眼睛,乍一看詭異可怖。

他把面具捲起來,揣進袖袋裡。拉開直欞門走出去,盧慶正在臺階下指使侲子修剪草坪,看見他,沒有絲毫驚訝,轉身吩咐,讓宮門上即刻備車。

國師擺了擺手,“把我的玉花驄牽來。”他已經算不清自己多久沒有騎馬了,再說用車輦走起來慢,等進城,恐怕天都已經黑透了。

盧慶應個是,忙傳馬童預備,自己侍候國師往宮門上去。可是看時辰不早了,也不知國師是什麼打算,匆匆道:“座上要出神禾原,少待片刻,小的這就去傳令四官,命他們隨行護衛座上。”

他說不必,“本座一個人出去走走,你們聚在一起守歲吧,今天是除夕呢。”說著牽過韁繩翻身上馬,鞭子一抽,快意地縱出了幾丈遠。

神禾原地勢高,可以清楚看到遠處的情景。國師的玉花驄是名駒,日行千里不在話下。眼看那矯健身姿越去越遠,宮門上幾位靈臺郎追出來,什麼話都沒交代,揚鞭追了過去。

太上神宮冷清,城裡卻是另一番熱鬧景象。宵禁一除,人都活過來了,沒到擦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