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氣,“咱們躲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以後怎麼辦呢?看來是流年不利,過了年後黴運不斷,應該找個寺院好好燒幾柱香。”
蓮燈道:“我進城留意了,坊院之間到處是金吾衛,李行簡暫時是動不得了。我想去巴蜀看一看,先替曇奴找到解藥,總喝別人的血也不是辦法。”
轉轉道:“照我的看法,與其入蜀地,還不如出關來得巧。那藥產自西域,說不定是樓蘭來的,或者是波斯流進的也未可知。你們總提起王阿菩,他在敦煌待了這麼久,也許他知道這種藥的出處呢!”
蓮燈被她這麼一說頓時醍醐灌頂似的,王阿菩熟悉西域文化,他腦子裡的世界是她永遠無法企及的,她們在這裡束手無策,到了他面前,沒準就像翻一頁紙那麼容易。
太多的因果,全部指向了西域,她們是應該回去,回去養精蓄銳一段時間再圖後計。蓮燈忙問曇奴,“咱們這幾日就動身吧,留在這裡夜長夢多,還是回關外,我一定想辦法替你找到解藥。”
曇奴是什麼都不管的,只要蓮燈說好,她絕沒有二話。轉轉卻長吁短嘆起來,“她七天就要用一次藥,沒了藥引子,恐怕出不得關內道她就死了。所以我們是被困在長安了,連逃命都不能夠。”說著落寞地提起了銀瓶,到外面找井儲存去了。
蓮 燈陷入兩難,就像那些當耶孃常說的話,手心手背都是肉,一頭是曇奴,一頭是國師,傷了誰她都和心疼。可是事有輕重緩急,曇奴畢竟是一條命,能眼睜睜看著她 死嗎?然而國師哪裡那麼容易帶走,除非把他弄得長睡不醒,否則以他的能耐,走不出二里路就被他揍得找不著北了。
是個難題,足夠難倒腦子平常不怎麼好使的蓮燈了。她開始考慮麻沸散、蒙汗藥,剛想了兩樣,忽然聽見轉轉的尖叫聲。她心頭驟然驚惶,以為她把瓶子掉進井裡了,沒曾想出去一看,院門上來了一幫神策軍。領頭的著朱衣戴金冠,那眉眼冷得能結出冰來,正是齊王。
蓮燈慌了神,轉轉像見了鬼似的躲回她身後,只聽齊王沉聲道:“來人,給本王拿下!”立刻出來兩個大漢,光耀甲的披膊和身甲相擊嘩啦作響,一步一步朝她們這裡逼過來。
蓮燈估量了下,雙方實力懸殊,要動武恐怕難以抗衡。但見冬官上前來,拱了拱手道:“請殿下息怒,幾位都是女郎,有話好說。卑職在正廳奉了茶水,請殿下移駕,再慢慢發落不遲。”
沒想到齊王哼了聲,揚手將冬官拂到了一旁,“不要以為你是太上神宮的人,本王就不能將你怎麼樣。本王四處搜尋的人為什麼會在你府上?你是與她們有私交,還是奉了國師的令與本王作對?”
冬官忙道不敢,“百里娘子是卑職遠房親眷,到寒舍借居也是人之常情,與國師沒有任何關係。但不知娘子們犯了什麼罪過惹惱了殿下,卑職替她們向殿下賠不是。娘子們膽子小,千萬別驚了她們才好。”
齊王兩眼瞪著轉轉,恨不得把她生吃了一樣,手執馬鞭向她指過去,“她是本王逃妾,本王今日要帶她回去,誰敢阻攔,殺無赦!”
眾人都驚呆了,轉轉更是失聲尖叫起來,“誰是你的妾,空口無憑不要亂說,壞了別人的名節。”
齊王嘲訕一笑道:“你還有什麼名節可言?區區床奴,反出來打算自立為王不成?”調轉視線看向另兩個姑娘,“莫非是因為放不下她們麼?既然如此,一併帶進王府就是了。”
這 種時候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找上門來,太上神宮也不會為了她同齊王作對。轉轉看得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尷尬至極,要是再反抗,連曇奴和蓮燈也要一塊兒倒 黴。她這個人沒有別的長處,就是講義氣,緊要關頭能有捨身成仁的氣概。於是不躲了,挺腰往前一站道:“別難為我的朋友,我跟你去。”
齊王的目標本來就只有她,既然她這麼說了,他也不願意空做惡人。踅身往外,邊走邊道:“給你一盞茶工夫同她們道別,別耍什麼花樣,要是再敢逃,叫你們誰也活不成。”
三個人忽然有了大難臨頭的感覺,轉轉抱著她們狠狠哭起來,“我完了,這下跑不掉了。你們別管我,回敦煌去吧,長安不是久留之地,時候長了會出亂子的。”
曇奴捨不得她,抓著她道:“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咱們拼命殺出一條血路來。”
轉 轉搖頭說別傻了,“幾十個神策軍呢,你身上的毒沒解,蓮燈又帶著傷,怎麼打得過他們?”說著扭過頭在肩上蹭了蹭,自己給自己壯膽,“不管是妾還是床奴,老 娘權當臥薪嚐膽了。齊王是今上的兒子,江山有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