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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位國師來,便問他關於他的近況。

他說:“他的元神本來就依託在那半部經書上,丹書鐵劵沒了,他的神魂便無主了。行屍走肉一樣,活著也是折磨,索性把他的兩魂逼出來,讓他暫時安定下來。”他抿唇一笑,“別談那些事了,說起神宮就會擾了好心情,不談也罷。”

他放輕了手腳替她穿上明衣,那柳色的紗羅隱約映現出她肩臂肌膚的嫩色,他滿意地打量,賞心悅目。

他看由他看,反正她不想同他分開。牽他安置,手腳密密地纏住他,揚起臉說:“你不會走,對不對?”

他撫撫她的臉,“我不走,你好好睡吧!”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懷裡睡著了,他心頭卻亂得厲害,盯著那盞紅燭直到天明。

早上起床,她精神奕奕,他卻賴在褥子裡不肯起來,她也縱著他,自己在妝臺前傅粉點面靨,回頭望了他一眼,溫聲道:“我要進趟宮,多謝陛下的好意。盛希夷那裡請他代我婉拒,不能耽誤了人家。你好好歇著,等我回來。”

暖金色的錦被間露出他的半張臉,睡眼惺忪,“早些回來。”

她應了,綰好髮髻回來親了他一下,“別起來,接著睡。”

她寵愛他,真就像公主對面首。他有些好笑,支著頭看她悄聲吩咐僕婢,起床後給國師吃什麼,穿什麼,面面俱到。然後回身對他一笑,出門去了。

彼此都小心翼翼,害怕傷害對方分毫,越是這樣,越讓人心酸。他仰在那裡聽腳步聲漸遠,直到消失,略臥了會兒便起身,去前面的院落找曇奴。

曇奴知道昨天他們冰釋前嫌了,雖然有些難過,也還是替他們高興。

他腳下躑躅,一反常態的吞吞吐吐。曇奴見狀把人都遣開了,拱手道:“國師有話不妨直說。”

他 站在一株花樹下,溫潤的五官,這次竟沒有距離感。他說:“本座來拜託娘子一件事,昨日我和蓮燈的首尾,娘子應當已經知道了,其實並不是真正和好,是我的權 宜之計。當初我讓她吞藥,不過是要她聽命於我,後來的種種,你也知道了。到如今本座時日無多,不能讓這個藥害她一輩子。”說著復一嘆,“我明白她的心,她 是捨不得我,可我不能那麼自私。我想讓她忘情,給她解藥她不接受,只有來託付娘子。”

曇奴看著他,起先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不可一世的國師,也有如此成全別人的心。活不長久,就不應該再牽絆住她,作為旁觀者,她是贊成他這麼做的。

“國師只管吩咐,我盡我所能。”

他點了點頭,把春官送來的藥交到她手裡,“請娘子為我想辦法,務必讓她服下。”

服藥不難,可她也擔心,“這樣違揹她的意思,我怕最後反倒傷害她。”

他說不會,“她會忘記一切,從遇見我開始,忘得一乾二淨。我知道一再抹去她的記憶,美其名曰對她好,其實傷她至深。可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這是最後一次,你也希望她過得無憂的。”

曇奴猶豫再三,那顆解藥掂在手裡,千斤重似的。她悵然望他,“國師當真下定決心了?”

他垂眼說是,“今日起我不會再踏出神宮一步,以後還請娘子替我照應她,臨淵這廂先謝過了。”他說完肅容,恭恭敬敬對她行了一禮。

曇奴生受了,尷尬萬分,“請國師放心,我與她情同姐妹,就算國師不囑託,我也會的。她近來常頭痛,在服尚藥局開的醒腦丸,同這藥差不多大小。回頭我把藥換了,騙她吞下就是了。可是國師……你們這樣艱難……”

他抬了抬手,截住了她的話,“本座感激娘子,今天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並非一時興起。她昨天見了淮南節度使,那人的身家我仔細查訪過,很靠得住。託陛下牽線搭橋,為她賜婚,她有了依靠,我就放心了。”

曇奴心頭打翻了五味瓶,一時酸甜苦辣齊湧了上來。他卻只是一笑,轉身往院外去了,那疏闊恬淡的樣子,一如初見時的風華絕代。

蓮燈急匆匆入宮,又興匆匆回來,然而進門他不在,心涼了一大截。轉身問僕婢,曇奴恰好進來,說要同她一起挑花樣,見她如坐針氈,便笑道:“國師有事回神宮去了,不是定準了要做你的面首麼,總得允許人家把家事處理妥當。等一會兒吧,宵禁前必定回來。”

蓮燈有些不好意思,訕訕道:“我只是見不到他,有些慌。”言罷怯怯問她,“你怪不怪我?我不爭氣,又和他攪合在一起了。”

曇奴心裡黯然,面上卻裝作坦蕩,“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