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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老太太的女兒接道:“真別說,上海小男人就是上海小男人,感覺就和別的地方男人不一樣,看上去細皮嫩肉的!”

“人家多金貴咯,吃的喝的都和我們不一樣,當然見不慣這種東西。”我打斷賈阿姨說道:“哪有這麼誇張?不都是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姑姑反倒幫著他們說話:“子幸啊,你別說,人和人真不一樣。”

“姑姑”

“我們這是在說你嫁了個人家啊!”老太太的女兒說道。

一陣寒暄道別,我推著爸爸去停車場,姑姑和賈阿姨拿著東西走在前面。把東西放進後備箱,我掏出一個紅包給賈阿姨:“阿姨,辛苦你了,你今晚就回家和家人團聚吧,明早再來。”

阿姨擺手推辭:”這哪裡好意思啊!你快拿回去!”我直接把紅包塞進她手裡:“錢也不多,就意思一下,過年討個喜慶。”阿姨拿著紅包笑咪咪說道:“行,那我就收下了,新年快樂,恭喜發財!”“我祝您身體健康,新年行大運!”

姑姑在車上問我:“工資不是才結了?你又給了她多少錢啊?”我側著身看到爸爸望著窗外,眼皮耷拉著,沒有一絲生氣。“不多,就兩百塊。”“那還好。”

沈致文一直沒說話,爸爸上車的時候也只是坐在駕駛座上,沒下來幫忙。姑姑拽了拽我的衣服,又看看沈致文。我嘆了口氣,對沈致文說道:“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

“沒事啊,我有什麼事?爸,姑姑,”沈致文看了眼反光鏡:“車載冰箱裡有飲料,你們要喝什麼自己拿啊!”

姑姑忙說道:“不渴不渴。”我撇了他一眼:“大冬天誰喝什麼冷飲?”他笑:“我啊!”

“爸,”爸爸聽到我喊他,略微轉過頭來,我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去姑姑家吃年夜飯,新租的房子也收拾好了,晚上就回家住,明天再回醫院,”

過了好久,爸爸才回道:“嗯。”

沈致文第一次來姑姑家吃飯,每個人都對他很熱情,沈致文也給面子,不管認不認識的親戚敬的酒都喝下了。飯後我由我開車,沈致文坐在副座上嘆道:“過年越來越沒意思了,到哪裡都是吃飯喝酒。”

我笑:“你又不是小孩子,還指望誰給你紅包?”

晚上安排完爸爸睡覺出房間,沈致文正在客廳看春節聯歡晚。“這裡地址是什麼?”他見我就問道。我報了地址:“怎麼?顧巖來了?”他站起來,穿上外套:“嗯,我去樓下等他吧。”“好。”

臨走前他抱了抱我:“新年快樂,唐子幸。”我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你也快樂,沈致文。”

沙發陷下去的部分還沒恢復原樣,我一屁股坐上去。過年,真的是太冷清了。我現在對所有節日已經沒有感覺了,對我而言,別人放假意味著旅遊旺季,正是我工作最繁忙的時候。我討厭過節,我得出結論。

可是好像,小時候也沒多熱鬧。想起以前過年的時候,大多時間也只有爸爸和我兩個人。從下午開始,一陣忙碌準備好的年夜飯也只有兩個人吃。吃完飯,他會帶我去長江路放煙火。如今,他沒有力氣了,我也提不起興趣。

上次回來收拾新房子,很多雜物還堆在牆角沒有理好。我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電視自顧自放著節目。寂寞的感覺突然襲來,讓我透不過氣。這時候真想我看向陽臺:“真想有個人陪。”

我拿出手機,從通話記錄裡找到陳同的號碼,在微信裡搜尋,他的暱稱毫無新意,就是他的名字:Alex陳同。我深深撥出了一口氣,新增到通訊錄,驗證訊息:唐子幸。

他應該在會回來過年的吧?在父母家?他在幹什麼呢?吃飯?睡覺?還是和我一樣在看春節聯歡晚會?我不得而知。

我不擅長認人,尤其是帶外國團時,就像得了臉盲症。我往往在進入景點時,就告訴遊客,我一個人要記住他們所有人是困難的,但他們記住我一個人的樣貌就相對容易些。我還開玩笑說“認人”對我來講就如同“Mission Impossible”。 “Mission Impossible”是《諜中諜》的英文片名,直譯過來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務,老外喜歡幽默,聽著這樣的話往往要笑一笑。因此我總是和他們約定好,我在哪個地方等他們,他們也能理解。我對數人也不在行,數數的時候被打斷就一定要重新來。所以在一開始介紹自己的時候,我不會談及我的帶團經驗和證書,我把自己說得有點像傻瓜。但當遊客們在旅行過程中無意間發現我的專業時,就會大為感嘆,甚至有驚喜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