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濺到的血漬,很難相信他是剛剛打了一場生死格鬥回來。
姚守看著被開啟的門,再看著圍著的人,神色沉了沉,幾步就走到了門口,看到了屋子裡的一片狼藉。
他回過頭,看著門口的幾人,眼中寒光盡露:“能否麻煩各位先出去?”
幾秒鐘後,門被狠狠的甩上,獵天皺著眉看著緊閉的大門——
剛剛如果沒有感覺錯的話,妖獸那一瞬間可是動了殺意,到底是因為剛剛從格鬥場上回來沒來得及收斂,還是裡面發生了什麼?
“天哥?”
獵天擺了擺手:“走吧。”
今天這個情況,再聊下去,就差結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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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守手有些發抖,關上門後,他站了幾秒才穩住自己。
空氣裡的血腥味太濃,他這輩子沒有見過真正的成年祭,卻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是正常的。
“小溪。”他聲音打著顫。
並沒有人回答,封閉的空間,血腥味就像是翻騰起來,
房門被關上後,屋裡一片漆黑著,什麼都看不到。在貼牆的位置摸索到了一盞檯燈,碎玻璃渣劃破掌心也似是毫無所覺。
試了幾次才正確插在插座上,燈終於還是亮了起來,光線頓時暈開了半個屋子。
地上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燈罩都肢解堆著,上面落滿了血跡,牆壁上留下各種藤蔓鞭笞過的痕跡,很容易想象出,當時屋子經歷過怎麼樣的掙扎。
視線往上,藤蔓佈滿了大半個屋子,從天花板一直順著牆壁往下蜿蜒,相互糾纏著,形成一張巨大的網,整個屋子牢牢罩住。
血跡順著地面一直到角落裡,一株巨大的花株“長在地上”,強壯的梗系直接扎進水泥地裡,穩穩的將花株
一人高的花苞因為有限的空間,花莖深深的低垂著,花莖花苞上滿滿都是裂紋。
和配對那夜不同,這是一朵半開的花,連溪蜷縮在花苞中,胳膊密密麻麻的纏滿細小的藤蔓,鎖骨蔓延而上的紋身,像是在臉上活過來一樣……
姚守看著連溪彷彿睡著的臉,抬起手想去擦拭她臉頰上的血跡——
隨著“咔啦卡啦”聲音響起,花瓣花莖上的裂紋越來越多,連溪面板上的藤蔓像是要將她整個撕裂,她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連溪似是有感覺,慢慢睜開眼睛,黑色的瞳仁已經轉成了血色,肌肉因為劇烈的疼痛扭曲著。
看著姚守,眼中的迷茫慢慢消失,透出幾分清明來,血色的眼淚從睜開的眼眶滑下:“姚守……”
太疼了。
全身上下的骨髓像是被一寸寸打碎,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次凌遲,所有的神經都抽搐著。
真的,疼的想去死。
她意識已經模糊了,腦子只有痛感佔據著,她隱約知道,這麼下去也同樣會死,成人祭多半已經失敗了。唯一剩下的意識讓她伸出手,拽住了姚守的袖子:“姚守,你可不可以,給我個痛快……”
——
女人躺在男人的懷裡,臉上佈滿裂紋,平時一絲不苟梳著的頭髮,散亂著,奄奄一息。
中年男人眼中滿是傷痛,生機在他眼中歸於一片死寂。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像個怪物一樣死去,姚羽,你殺了我好不好?”
“忍?姚羽你告訴我……我疼的連死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忍?”
“我自己就是醫生,姚羽……身體器官都在衰竭,已經活不了……”
“姚羽,我求你,給我個痛快……”
……
葬禮上。
到處都是黑白的色調。
老軍醫一臉疼惜的看著他:“阿守,我要調離瑞霄了,有些事情你還是需要知道。”
“你父母的事情,你想必也清楚一些,你母親是“配對”異變,對男性的遺傳為隱性,所以你之後的生活工作都不會有太大影響。“
“可是對女性的遺傳顯性,幾乎是百分之百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你以後的配對的話,伴侶會複製你母親的悲劇。”
年少的他穿著單薄的襯衣,雙親死之前的場景一遍遍在腦海裡重複著,他聽見自己介於青年和少年的聲音:
“錢爺爺,我明白的。”
……
回憶和眼前的畫面重疊,姚守的手抖的有些厲害,但是他還是慢慢掙脫開連溪的手。
她不是他優雅卻柔弱的母親。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