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道:“皇上,貴御醫回宮了,在門外求見。”
姬鳳離猛然抬頭,高聲道:“快宣!”冷靜醇厚的聲音裡,竟隱隱透著一絲難掩的激動。如若來的是女子,花著雨幾乎就要懷疑他喜歡上這女子了。
“老臣富貴叩見皇上。”阿貴一進來,便跪下施禮。
姬鳳離揮手道:“免禮,事情辦得怎麼樣?”
“幸不負陛下重託。”阿貴啞聲說道,起身從錦囊中掏出來一粒黑黝黝的藥丸。
姬鳳離接過藥丸,聞了聞,便往口中送去。
阿貴忽急急阻攔道:“陛下真想好了?”
“朕早已想好了。”姬鳳離低低說道,將藥丸吞入口中,端起桌案上的茶水,飲了下去。
花著雨心中一痛,難道說蠱毒還沒有完全解掉?阿貴此番出宮是為了尋藥?正愣神間,忽見姬鳳離廣袖輕拂,她暗叫不好,手臂一撐,便從屋簷上飄身而起。一支硃筆穿過她偷窺的洞,帶著凌厲的肅殺之意和飛濺的墨汁貼著她的臉頰飛了過去。倘若她躲得稍慢那麼一點,此刻這支硃筆恐怕已經打在她臉上了,饒是如此,還是濺到臉上幾點墨汁,火辣辣地疼。
姬鳳離這廝,敢情已經發現她了,怕是將她當成了刺客!
這麼一點動靜,禁衛軍已經執著刀劍包抄了過來,待看清是花著雨,一個個嚇得慌忙跪拜施禮,大約是沒見過皇后也會上房揭瓦。
花著雨施施然坐在屋簷上,高高束起的烏髮垂落而下,髮尾在風裡飛揚著,活脫脫一個夜闖深宮的江湖混混。“還不下去,掃了本宮賞月的雅興。”疑似江湖混混的皇后娘娘冷聲喝道。
眾禁衛軍汗顏:“……”皇后娘娘,您非要在勤政殿屋頂賞月嗎?
眾人默默退走,片刻後,一道人影飄身上了屋簷。
“你在這裡幹什麼?”含笑的聲音在身前不遠處響起。
“賞月,不可以嗎?”花著雨側首望天,並不看他。
姬鳳離默默地看了看夜空,四月底了,連勾下弦月都沒有。他唇角輕彎,抑制不住的笑意如流玉般輕漾。他走上前去摟她,花著雨一把拍掉他的手,輕斥道:“離我遠點!”
姬鳳離靜默了一會兒,依言向後退了幾步,無限委屈地說道:“多遠?再遠我就掉下去了。”
花著雨扭頭不理他。
“我真要掉下去了。”淡若薰風的聲音悠悠傳來,含著那麼一絲戲謔。
“掉吧,最好是掉到一個女人的懷抱裡,讓她給你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她淡淡說道。
低低的笑聲在不遠處響起,花著雨怒火中燒,憤然望向他。一襲明黃色龍袍的他在屋簷上臨風而立,廣袖衣袂在風裡飄飄飛舞,天空中沒有月,看到他讓人幾疑是皎月墜落在凡塵。能將龍袍穿出這樣翩躚的風姿,這世間恐怕也只有他姬鳳離一人。
姬鳳離的目光掃到花著雨的臉龐,笑意忽然凝住,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掏出錦帕去擦她臉上的墨痕,“疼不疼?”他一邊輕柔地擦拭,一邊柔聲問道。
“你管我疼不疼啊?”她憤然說道。
“小傻瓜!”他動情地低低喚了一聲,氣息不穩地湊上前去,不等她反應過來,便俯身吻住她,順勢將她攬到了懷裡。他的吻極盡深情。
“有人會看!”花著雨使力去推他,哪有在屋簷上親吻的,何況他還是皇上,這也太驚世駭俗了。那麼多禁衛軍看著呢,他不要臉,她還要呢。但是,她的抗議都盡數被他封在唇齒之間。恍惚間,她感覺到身子一輕,已經被他橫抱在懷裡。
“做什麼?”花著雨輕聲問道。
他的唇遊移到她耳畔,氣息不穩地說道:“當然是下去了,難道寶兒想在屋簷上面……”
花著雨的臉頓時紅了,自他臂彎間偷眼打量四周,發現那些侍衛和太監已經悄然退走。兩人正要從屋簷上直接遁走,就聽得趙公公在底下尖聲稟告道:“皇上,藍相有急事稟告!”
姬鳳離眉頭一皺,俊逸的臉上一片冷凝。
“藍冰半夜前來,定是有要事,你快去吧。”花著雨柔聲道。
姬鳳離輕嘆一聲,溫暖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她的紅唇,氣息遊移到她耳畔,“寶兒,乖乖等著我回來!”
花著雨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方轉身從屋簷上躍下。只是她並沒有回桃源居而是去了太醫院,見到了正在搗藥的阿貴。
“貴太醫,你給皇上尋回來的是什麼藥?”花著雨也不多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阿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