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最後直墜下來,冰冷地倒在我皇兄的腳前。
死不瞑目。
我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應,手中緊抱著已經閉上眼的莫離,呆呆地看著這一幕慘劇在我眼前發生。皇兄看了我一眼,忽然想起什麼,問我:“平安,他身體裡的那條黑蟲已經沒有用了吧,那為兄就拿走了,可好?”
我看著他,如同在看一隻怪物,已經說不出話來,只知道抱著莫離向後退。
他嘆口氣,略帶些煩惱地道:“他還沒有死嗎?”
說著向前走了一步,慢慢彎下腰去,手指探向定天的胸前,像是要我什麼東西。
一直烏黑的手突然拾起,我只聽到一聲輕輕地悶響,然後鮮血如泉,那隻手已經如刀般穿過了我皇兄的身體,手指從他背後伸了出來。
皇兄發出一聲低低地呃,像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回頭望了一眼我。
隨後他就軟軟地倒了下去,就倒在他父親的身上,手裡還握著那隻金色的盒子。
定天居然還是睜著眼的,目光落在我皇兄的臉上,嘴唇蠕動,也不知想說些什麼,但只是數秒之後,他也閉上眼睛,再無聲息。
他們兩人的血流到了一起,屋裡只剩下驚駭欲絕的我,最終沒能忍住,淒涼的尖叫了起來。
尾聲
皇兄猝死,隨駕的大臣緊急商議,最後決定秘不發喪,由我扶靈回家,立太子為帝之後再昭告天下。
阿布勒回大都登基,他任然能夠娶到天朝的公主,只不過不是我。
我早已說過,皇家兒女眾多,我會則一個想要嫁給他的送去墨國,實在沒有,就在墨國選一個人認作我朝皇女也行,阿布勒有半條命在我手中的小金盒裡,他想不娶也不行。
定天已死,聖火教暫時由聞素掌管。聞素趕來過一次,見了莫離一面,又走了。臨走的時候雙目通紅,我突然對他就不覺得怨了。
雖然他無情地將我擄走過,但這個男人,倒真是全為了莫離。
師父他們並未走遠,我派人追上他們,他們就又趕了回來,一路陪著我扶靈,怕路上會出什麼岔子。
還能有什麼岔子呢?皇兄都已經死了。朝中……朝中那些大臣全是在皇兄手下活過來的,誰又敢反?
一切都好,只是莫離一直都沒醒,我現在貴為皇女,反正也沒人敢說閒話,就讓他睡在我鸞車裡,一路守著他,賀南也與我們在一起,這位兄臺情緒很不穩定,要他替莫離醫治,他卻常常奔出鸞車哭出來,嗚嗚的讓人心煩。
逼得我將他拖到離開大部隊老遠的地方,聽他哭。
他邊哭還要邊說話,“他可知我替他換一顆心有多難?那些千頭萬緒的心脈,要一根一根地接起來,一根一根地……他就這麼又給我弄斷了,又斷了……他還答應了讓我隨便怎麼治的呢,現在我還怎麼治啊?”
我似乎想起些什麼,問他:“他答應你什麼?”
“答應讓我隨便治啊,他這個病倒是千載難逢,我有那麼多的法子要在他身上一樣一樣的試過去,否則我跟著他幹什麼?誰知道他這麼不愛惜,嗚嗚,這身子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我淡淡地道:“不要說了,等他醒過來,你自己說給他聽,我不愛聽這個。”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有情緒崩潰,扭頭捂臉淚奔而去。
我很有些看不慣,覺得他一個大男人這樣愛哭實在不協調,回到鸞車裡與莫離說了半天。
他靜靜地躺著,雪白的一張臉,眉目安靜,烏髮流雲般散在枕上。我伸手繞過一縷輕輕的替他理順,小心翼翼地彷彿他轉眼就會醒來,用那雙烏黑如玉的眼睛看著我。
待回到京城,天恆已經在十里長亭外等候。三年多不見,他長大長高了許多,再不是過去那個六歲孩童的模樣,眉眼間多了許多沉穩。
我卻只記得那個趴在我膝上抱著我發抖的小胖子,看到他出現在眼前,雖然心裡唸了許久要淡定裝作若無其事來,但還是忍不住彎下腰抱了他一下。
他就在我耳邊輕輕地問了一聲:“父皇死了,是嗎?”
我想起當年他在我耳邊細如蚊鳴的那一聲“皇爺爺死了”,心裡就忍不住痛了一下。
天恆果然是個好孩子,很快便接受了我所說的事實。皇帝在御駕親征歸來之後因病暴斃的訊息第二日便傳遍了天下,之後舉國皆素,天恆守喪依照古禮守喪三月,然後便準備登基。
還是天恆乖。我想到當年皇兄在父皇屍骨未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