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被他眼睛裡的某種不名意味給悚住了。她望著穆良朝的眼睛呆了幾秒，然後飛一般逃走了。

第二天，程遼還是沒來。到那天下午，讀報課結束，程遼才揹著書包一臉疲倦的走進教室。

她的眼睛有點浮腫。

顧雲嘉看著她拖著步子，慢慢走進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書包，然後低下頭，一動也不動，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的黯然。她覺得很難過，一種同情湧上她的心頭，像是一股水漫到了自己的喉間，一沉一浮的讓人呼吸頓挫。

尤其，身邊那些人無所事事的好奇窺探，更讓她覺得自己身邊全是一群烏鴉，鴰噪不停的黑漆漆的大怪物。

“喂，你看她來了呢，我還以為她會轉學。要是我，才不會再呆在這裡……”聲音裡是掩示不了的興奮。

另一個人，立刻點頭，“就是就是……虧她還敢來，哼。”

於是大傢伙都像看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一樣看著程遼。

旁邊一個人路過聽到她們的討論，立刻湊過來，低低說了一聲，然後那些人便全部好奇的緊貼過去，口裡念著“真的真的”。那人看到大家面上都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於是，特意頓了一會才不急不躁的開口。

“她本來是要轉學的，可是她爸不同意。”

大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為什麼啊？”只一個人問。

旁邊的人立刻回答，“這還不簡單，他爸又不是什麼達官貴人，進我們學校都是是求爺爺告奶奶來的，那裡會有說轉就轉的啊。笨。”

大傢伙都點點頭。

“那你怎麼知道的啊？”

好象是等著被人問這句話，她顧自風情的弄弄頭髮，然後卻又輕描淡寫的回答，“切，她爸媽親自找得我爸，拿了好幾千快東西來呢，本來我爸也不想幫的，要不是看在我和……”

其餘的女生看不慣她一個人出風頭，立刻轉移話題。

“對了，我媽跟我說，她還跟她爸鬧了起來。”旁邊一個看起來挺天真的一女孩輕輕的說。

“怎麼鬧的啊？你跟她住一起應該知道不少吧。”

“這樣啊，那你們那些鄰居是不是都知道她把那個……呵呵。”

“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啦，都是我媽跟我說的。不過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女生連忙撇清關係，眼睛還不時朝那邊瞥一兩眼。

……

都是這樣的人，顧雲嘉看著這些男男女女，只覺得很迷茫，大家不應該都是同學嗎。

她轉移視線，把班裡其他角落掃視一遍。好象每個人都在拿著程遼取笑。更是一陣心寒。

然後，她的眼睛停到了第六組的第三個座位上。那裡坐著穆良朝。只是座位上現在沒有人。

她失神的望著座位，想起昨晚他的眼神，心裡有點後悔，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大腦還沒反應過來。那兩個字就跑到嘴邊了。

對不起，我……

她的嘴唇動了動。

整個下午教室裡的氣氛顯得忑沉悶。顧雲嘉心裡也悶悶的，連最喜歡的英語口語課也不見平日的瘋狂，惹得MISS王望她這邊瞧了幾眼，心裡怪奇怪，今天這孩子是怎麼了，一點也不活躍啊。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第七節課下課，顧雲嘉彷彿卸了重擔似的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書包。外面男生吵吵嚷嚷的，好象是在招呼著去打籃球。男生可真好啊，好象什麼煩惱也沒有似的，整天都有可樂的。顧雲嘉自顧自的想著，背好書包慢慢走出去。

她低著頭，只一個勁的往前趕。看上去，挺孤僻的一個小孩。

出了校門，她順著林蔭道放鬆的走著。冬天的下午，有一點點暖洋洋的。柔和的光線印在蒼勁的青松上，地上留下斑斑點點的暈點。

這時旁邊走過兩個人，他們邊走邊聊。其中一個手裡面握著個籃球，並不時用手指頂著球轉兩圈，臉上帶著笑。

“你說穆良朝這小子最近是怎麼了，喊他打球幾次都不來。”轉籃球的男生把球放下來，用兩手捧著，轉過臉問旁邊的人。

“你問我，我問誰啊”，那個人沒好氣的回答，搶過男生手裡的籃球，擺弄了幾下才又開口說，“不過，最近他確實滿奇怪的，和大家出去玩的時候也跟個木頭似的，一句話也不說”。

“該不會是被人甩了吧？”那個男生突然湊近一臉壞笑。

“啊，你寶啊，拿球砸我！哎呦，我眼睛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