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易言開口,石三卻已經開口了,他說道:“我叫石三,與你父親並不太熟悉,我入神殿八年,你父親不過入神殿一載多些,往rì無怨,近rì無仇,他陷我於絕地。你既是他的兒子,又得他的傳承,自然要替他揹負一切,你如死了,算不上枉死。閻王問起,你儘可說是替父還債,還要記牢一點,殺你的人是石三。”
他的聲音很平,很簡單的情緒,就是要報仇,就是要易方父債子償,易言竟是發現自己連半點辯解的念頭都沒有。
易言回答道:“我不知道事情的真像,我只知道你們帶走了我的母親與弟弟,如果他們因此而死了,這個仇只可能是因我死,或者是你們的消亡而散去。”
“還有我。”易言話才落,易安突然大聲的說道。
“怨仇,從來都是有始有終的,自你父為始,自我們中任何一方死亡為終。”石三平平實實的說道,若是光聽他說這話,而不看他整個人的jīng氣神的話,只會以為他是一個背書之人。
兩人顯然都不是多話之時,說到這裡,驟然停住了話頭。
無盡黑暗的虛空,有兩人相遇相鬥,在天地間攪不起半點浪花,若有人死在這一個角落,就像是一條魚觸礁而死一樣,寂寂無聲。
突然,起風了。
被易言牽著的易安像是沒有重量一般的被風吹起,飄落在旁邊一座山的山頂。也就在她落在山頂的那一剎那,易言動了,他大步的朝石三衝去,身上金光閃動,腳踏在虛空之中的留下的金光大盛。
在他奔跑的姿態出現之時,他面前的虛空像是攪碎了一樣,被撞破。易言消失,再現之時,他的劍已經拔出一半,劍吟凌凌。
而一直如標槍一般站立不動的石三驟然動了,只見他安安一蹲身,手中參合落霞槍槍一橫,槍尖在前,這時有一個細微的停頓,只是這停頓極為的短暫。
“啪……”
石三手中的槍刺出,刺在虛空之中竟是發出了刺穿樹木的聲響,又像是雷擊山石的凜冽聲。
………【第12章關山重重疑無路】………
逃避,有時並不是怯弱,就如易言在雄南峰前。迎戰危險,並不代表魯莽,就如易言現在帶著妹妹一起去迎戰石三,他心中並沒有把握能贏,但是他還是毅然的迎上了那未知的兇險。
因為他避也避不開了,更何只是石三一人,他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嚶嚶劍鳴在漆黑的夜裡響起。
易言的身形閃逝著,他的身形每一個閃動,都能看到劍已經多拔出了幾分。劍每多拔出一分,易言身上的金光便要盛上三分,身上的氣息也更凝鍊。
他的面前正是石三刺裂虛空般的一槍。
這是易言第一次與人鬥武術,而不是鬥法。林明庭的鬥法讓易言大開眼界,在他看來,那數十里之外殺人於忽然之間,是鬥法的jīng髓。而貼身相鬥,劍來刀往,則是鬥武的jīng髓。
王肅的面前,一般的法術根本就傷害不到他。石三面前同樣如此,無論是什麼法術都將被他一槍刺破。
如果說法術是漫天漫地的風,那麼武術就是屹立千年的崖。風可變幻莫測,可化風暴,可吹花開。崖石則安守自身,不言不動。
相對來說,法為虛,武為實,但是這世上無論是什麼都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法與武之間虛實變換,誰為本誰為末,永遠不可能有答案。
易言手中的劍已經拔出來,劍上一抹金sè。
他的身前正好是一截刺裂虛空而來的槍尖,槍尖及槍身同樣的金芒銳利。而石三整個人彷彿已經消失了,他所在的那一片虛空彷彿都化為這一槍。
易言身不停,手中劍自下而上,於身前划起,看似簡單的拔劍,這時正好截住了槍身。劍槍相交,他渾身一震。
那槍就像是穿透光yīn的永恆,根本無法拔動。
劍與槍相交的那一剎那,金光四濺,濺開的金光穿過下方的山林,林木洞穿。
易言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朝斜方滑開,他順勢而動,避開了槍尖,手中的劍則順著槍身削上石三的手。
石三手中槍身突然一震,那銳利無雙的槍像是變軟了一樣,中間部分竟是彈了起來。隨之一個盤轉朝易言心頭紮了進去。
在人間之時,許多用劍高手都這般削過他的手,每一次他都是一震一盤,順手便又一槍扎回去。
槍是人間最難練的武術,招式簡單,然而練得好了卻可群敵也可獨鬥。在石三的心中,無論是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