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都是些尋常藥物,還有厚實皮毛大衣,依舊心存疑惑,不肯放行,盤問不已。
車簾忽然掀開,厚厚的狐皮裘裡伸出兩根白玉般的指頭,夾著塊黃金雕成的令牌和淡青色花箋,黃金令牌熠熠生輝,花箋散發著淡淡清香,圓臉小夥急忙接過東西,塞給巡邏兵道:“這是南平郡王府的令牌和信件,你也知道南平郡王和你家將軍是什麼關係吧?快快放行!”
巡邏兵半信半疑接下,確認無誤,正欲放行,看見一輛車被護得特別嚴實,又問:“車中何人?要檢查。”
圓臉小夥遲疑:“這個,是郡王派來的……”
話音未落,巡邏兵已掀起車簾,往裡面看了眼。
驚鴻一現,車中是被白狐裘包裹著的瘦削美人,長長的睫毛,憂鬱的眼神,在母豬都是奇缺貨的軍營,更是美得人神共憤。
巡邏兵整個人都酥了半邊,放行後,正值換班,趕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討論。
“郡王爺派了個天仙美人給將軍。”
“是服侍將軍的丫鬟吧?畢竟將軍是女人,只有秋水一個親兵不夠用啊。”
“那嬌滴滴的臉蛋,比饅頭還白,捏一把都能滴出水來。”
“誰去將軍那裡當值?豔福不淺啊!”
“多轉幾趟,說不準美人見我勇猛看上我了……”
“我呸!”
“看不上,說說話也是好的!”
葉昭正在密見白使節,看他帶回來的布條,心下震驚,問:“送信的姑娘,長得什麼模樣。”
白使節謹慎道,“國色天香,一見難忘。”他想了想,又將出使東夏的經過,事無鉅細,統統描述一番,總結,“那位姑娘大概是想託我送信,卻找不到機會,只好兵行險招,故意激怒我,然後動手打人,肢體接觸間,將布條塞入懷中,眾目睽睽之下,倒不易引起注意,真是智勇雙全的奇女子。可是訊號到底是什麼?”
“訊號?什麼訊號?”葉昭起身踱步,皺眉苦思。
她早已知道柳惜音身陷東夏王族,成為東夏王的妃子,故一直聯絡舊部,想趁戰亂動盪之際,找機會將她救出。可是暗探傳來的訊息卻是柳惜音緊緊貼著東夏王,寸步不離,百般討好,根本找不到機會靠近,更有不堪的謠言說她與東夏大皇子私通……
暗探的言辭裡滿是失望和不屑。
葉昭也難以置信。
她比誰都清楚,柳惜音看似柔弱,骨子裡最是頑強,她長得美貌,聰明伶俐,舅舅手握兵權,表姐夫地位高貴,表姐權傾天下,只要她願意放□段,勾心鬥角去爭鬥,珠寶首飾,權勢地位,統統唾手可得。
這樣的女子,怎可能為了地位去做一個快進棺材的老頭的妾室?
葉昭有時會一遍遍地回憶起,楊柳樹下,那個旋轉跳舞的小姑娘,她柔軟的身軀裡有比蒲草更堅韌的意志,包裹在溫婉的外貌下,她骨子裡是不遜色與自己的自尊、叛逆和剛烈,她將美麗化作出鞘的寶劍,雙刃開鋒,沒有妥協,沒有迴旋,受傷後便瘋狂捅向敵人,捅傷自己。
柳惜音已捨棄了自尊,接下來的是玉石俱焚的報復。
葉昭將所有情報翻來覆去琢磨了幾次,腦中靈光一現,再問:“東夏王和大皇子已率部來到通陽城與伊諾皇子會合?”
白使節點頭:“正是。”
“莫非,莫非……”葉昭為柳惜音的膽大妄為暗暗心驚,額上沁出兩滴冷汗,她坐在軟榻上,推算幾番,臉色陰晴難辨,忽然苦笑起來,“兵行險招,是我小瞧了她的剛決果斷,若是能成,東夏大亂,戰事很快就能結束。”
白使節問:“柳姑娘到底要做什麼?”
葉昭沉默良久,痛徹心扉,一聲嘆息:“莫非大秦的江山,真要用弱女子的犧牲來換嗎?”
白使節啞言。
葉昭下定決心,肅穆道:“柳姑娘之事關係軍情機密,洩露半點便按通敵叛國治罪,你可明白?”
白使節低聲道:“柳姑娘將它密呈給將軍,上面寫的東西,下官不知道。”
葉昭滿意:“你先去找小王大夫療傷,順便喚老王大夫來。”
待眾人退去,心下陣陣悽然。曾僥倖想過,大秦與東夏可能會陷入持久戰,她還有一線希望可以瞞天過海,撐過七個月,將孩子生下。可是她也知道,戰事拖長,會給百姓帶來沉重負擔,造成更多犧牲,大秦國庫撐不起那麼久的消耗戰。
柳惜音算到了這點,她拼上性命,求的是速戰速決。
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