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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示弱了。
鍾塵冷冷地說:“你當然沒見過她,如果你見過她,就不會下這樣重的手。”
我呆呆地抬起頭,看著鍾塵陌生冷淡的面容,不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當我看到曲魅的那一刻,我明白了。
她眼睛、鼻子、嘴唇、臉形,甚至是右邊眉角一顆小小淺淺的痣。
都和我一模一樣。
然而她更年輕,即便在我面前的梅妃,已因被下毒而被病痛折磨了五日,可她到底是年輕的,就像十六歲的我。
我的十六歲,塞外雪花紛飛似江南的柳絮,師父教我醫術,告訴我古老的故事,遠在他鄉的師兄一月寄來一封給我的信,附著一些江南的小玩意兒,鍾塵在我身邊,把我寵到了天上去。
我年輕、天真、糊塗卻快樂。
那一刻,我忽然就不恨了。
我也終於明白,我忘不了放不下的,不是當年的鐘塵,而是當年的自己。
鍾塵大概一直以為我只需要休養就會沒事,但他不知道我這一輩子也只能替兩個人換血,換完之後就得死。
只是這死的時間可長可短,而我沒有刻意調養,算一算日子實在不長了。
我越來越容易睏乏,有時候倚在貴妃椅上就能昏昏沉沉睡一下午,墜兒忍不住想讓我喊太醫來,看看是否是因為有喜脈,我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充滿期待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一個生命即將逝去的象徵,而它竟和一個生命即將來臨的象徵如此相似。
天還是冷的,且綿綿地不斷下了好幾日的雨,我好多日沒曬過太陽,越發寒冷,地龍和火爐堆了整個宮殿,我蜷縮在被子裡,卻還是冷得要命。
自上回見鍾塵已足足過去小半個月,我不問外邊的事情,活像生活在寺廟裡,沉沉浮浮的,竟沒想過與他有關的事情。
其實這也是獨活的原因。
獨活會讓人記性越變越差,我有時看著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