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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我請了三次家長,卻發現沒有任何效果,他開始明白,與家長協同教育這一招也失敗了。

不過,他透過罰我站樓道,觀察到我還是很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他開始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門口罰站,因為那裡有更多學生老師來往,不再僅僅是一、二、三班的學生,我剛剛適應樓道罰站的臉皮,面對這個新的環境,顯然不太適應,再次遭受折磨,低著頭如同脖子上掛著重物的犯人,可漸漸地,隨著罰站次數的攀升,我的頭慢慢抬起來,姿態越來越閒適,氣色越來越飛揚,笑容越來越燦爛,聚寶盆發現,我又一次用倔犟抵抗住了他的折磨,又一次用生物的劣根性再次適應了物競天擇,他恨我恨得牙癢癢,卻一時間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折磨我。

我之前講過初中部教學樓的構造是個類似Z的形狀,只不過中間的那個豎是直的。在Z的左面是一個仿古的小園林,右面則是一塊運動場地,有八張水泥砌成的兵乓球檯,和一個籃球場。一班、二班、三班位於Z的上面一橫,看不到運動場地。而老師辦公室位於Z字中間的那個豎,辦公室外面的樓道恰好面對運動場,可以看到兵乓球檯,當我不再羞恥地低著頭,學會欣賞四周風光時,我在兵乓臺附近發現了一個曾經熟悉的身影——神童陳勁。

他似乎很喜歡打兵乓球,一下課就往兵乓球檯衝,打得也非常好,幾乎打遍年級無對手,只要他願意,他可以一直站在臺桌前打球,只別人來來回回地輪換。

不管兵乓球打得再好,陳勁的樣子和一般的初中學生沒什麼差別,我不能明白,那個光華刺眼、驕傲自負的神童哪裡去了?如果他仍然像小學時一樣光華璀璨,我應該一進學校就聽說他的大名,而不是在這個角落裡,突然發現他,才想起有這麼一個人。

我承認我比較無聊,所以讓曉菲幫我去打聽了一下陳勁,事實證明,他真的平淡無奇了。學習只是班級前十名,當然也算好成績,可距離出類拔萃很遙遠,十分平淡無奇,他的性格更是平淡無奇,同學們提起他,都語氣淡然,似乎班級裡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曉菲對我關注陳勁極其緊張,把陳勁打聽了個底朝天,打聽完後,不停地對我說:“雖然喜歡太出眾的男生很麻煩,可你也不用標準這麼低,要不我給你介紹,我認識很多初三男生。”因為陳勁比同級人小四歲,他又好像光發育腦袋,沒發育個子,站在一堆人高馬大的初三男生中,他就像個小矮子,學校裡最流行的運動,籃球、足球、排球都沒他的份。那個年紀,男生流行玩另類、裝酷,時不時冒幾句髒話,陳勁卻因為父母過於良好的家教,每天都打扮得規規矩矩,手洗得乾乾淨淨、臉洗得乾乾淨淨、說話也乾乾淨淨,而且他還用手帕。

當曉菲說到“陳勁居然隨身攜帶手帕”時,表情十分驚悚。

看著曉菲一臉的沉痛,我想我如果告訴她,當年我們班幾乎全班女生都喜歡陳勁,她會不會驚嚇得暈過去?

每當我罰站時,我就會看見陳勁。每天的課外活動,他都會來打兵乓球,我想我能理解他為什麼只玩兵乓球,可我不能明白,是什麼讓神童的光芒消失?是什麼讓他泯然眾人矣?難道是一出“傷仲永”?

不過,好奇歸好奇,我雖然無聊,但還不至於無聊到衝到陳勁面前去問他的地步,何況已經快三年,誰知道他還認識不認識我?

我把罰站當欣賞風景的行為激怒了聚寶盆,當我有一天又因為一點小事被他揪住後,他終於動用了終極法寶。

聚寶盆命令我去站在初中部樓下最中間的兵乓球檯上好好思過,什麼時候想通了,給他道歉認錯,什麼時候才能回教室上課。

他這一次,算是真正擊中我的痛點,站兵乓球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站在那裡之後,張駿和關荷都能看到我。但是,誰讓聚寶盆是老師,我是學生呢?而我倔犟得寧可死,也絕不認錯。所以,我只能去站兵乓球檯。

第一天,當全初中部的人看見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女孩子在跑完早操後,爬上兵乓球檯,站在最中間時,他們全都驚訝了,剛開始以為我在玩,大家只是笑看著,後來發現上課鈴響了,我仍一動不動,他們就全傻了。

那一天,整個初中部大樓,從一樓到三樓的窗戶上,都趴著密密麻麻的腦袋。我知道這些觀看我的人裡,肯定有張駿和關荷,所以,雖然我心裡已經羞憤欲死,可面上還要裝得完全不在乎,硬逼著自己笑。我微笑地站在兵乓球檯上,任由所有人參觀,就差和藹地說:“謝謝參觀,愛護環境,請勿攀緣照相。”

聽聞連各個辦公室的老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