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正準備派人去請聖上,聖上已經來了。」賢妃臉色粉紅。暗含嬌羞的回答。
這就是那日賞春宴上,素淨秀麗有點淡然的蘭度公主麼?妳這樣倨傲的女子,如今也還不是一樣沉陷,為那人神魂顛倒!每日昂首等待他的招幸,為他費盡心思。不過,妳至少算是幸運的,因為皇上比誰都更加寵愛妳。
看到彖從沒見過的溫柔表情,唐池的心臟像突然被人擰了一把。
「好芬兒,妳還真是懂得朕的心思。妳怎麼知道朕今日想要在外用膳?」走過去,攙扶起地上的賢妃,挽著她向花園中走去。
「臣妾猜的。因為皇上昨晚說這兩日天氣甚好,梅雨又剛過。所以臣妾便想……」
第一次,唐池覺得那細細柔柔的聲音是如此刺耳,想要捂上耳朵不去聽,卻不能不聽!第一次,唐池如此痛恨自己身為侍中郎,不得不隨時跟在皇帝身邊保護的身分,想要轉身離去不再跟在二人後面,卻又不能不跟!
盛凜帝像是已經忘了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挽著賢妃一路說笑走進花園中的亭閣。唐池只能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進。
「唐池,等下你先到御書房等朕。芬兒,帶朕去看看妳新做的舞衣。今夜,妳穿它來舞劍給朕瞧瞧。」
「是,臣遵……」
「呀,皇上,你忘了,今晚太后在太和殿布宴……」
「朕沒忘,朕就是讓妳今夜在宴上舞劍給朕觀賞。」
「臣妾遵旨。皇上,到時臣妾出醜,您可不能笑人家喲!人家會不依的。」
「妳啊!這麼高超的劍舞還怕出什麼醜!放心,到時自有朕為妳撐腰。」二人相擁著遠去。
「……旨。」吐出最後一個音節,唐池轉身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唐池離開花園,剋制著不斷上湧的心酸,強逼自己不去想那二人相思相愛的情形。好不容易走到御書房,提起案上可能給皇上衝泡的涼茶,咕嘟咕嘟直往喉嚨裡灌。一壺涼茶全部灌完,這才覺得又重新可以喘息。
不要去想,只要什麼都不要去想就好。
去想想別的事情,比如那叛軍頭目楊顯如今身在何處?他和誰接頭了麼?周丞相被削去一半實權,為何會毫無動靜?他有著什麼打算?
舒王帶著四殿下去了何處?他有著什麼目的?彖也參與其中了麼?
彖……彖彖,我的彖彖,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我的彖!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好想把你帶走,把你藏起來,讓誰也見不到你,找不到你!那時你是不是就是我的彖了……只是我的!
想要對天狂吼的慾望充塞在胸間,找不到出路。
書房的門被推開。
來人繞到他的面前,仔細觀察著他,「唐池!你給朕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朕?」
「皇上?臣,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表情有點茫然。
「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朕恕你無罪。」當今皇上不去上方的龍椅,選擇在最近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
我應該說什麼?唐池嘴巴張開,「據臣這些日子觀察,陛下似乎專寵賢妃,對其他妃嬪甚是疏遠。這點讓臣心憂不已。」不想說的話,一溜串的出口。
「雖然臣知道皇上喜歡誰、專寵誰與臣子無關。可是,這會不會引起周丞相及太后等人的不滿,進而想法為難賢妃呢?尤其現後宮由太后管束,如果賢妃引起太后不快,恐日後在宮中的生活……」
唐池,原來你也只不過是個卑鄙小人,竟用這種手段想要分開皇上與賢妃!你的心開始變色了麼?唐池藏於袖中的手掌緊緊握成拳。
「你在擔心賢妃?朕還以為你不喜歡她。」盛凜帝像是鬆了一口氣。
「皇上所喜歡的,就是臣所……喜歡的。」
「哈哈!朕喜歡君臨天下,你也喜歡?那你豈不成了朕要滅的頭號敵人!」彖開玩笑道。
唐池苦笑一下,「陛下,您明知臣不是這個意思。」
「你之擔心,朕自然心中有數。寡人這樣做自有寡人的打算。你無須擔心太多。」皇帝把秘密洩漏了一點給自己的心腹。
唐池劍眉一挑,「難道……」你安排了什麼樣的計謀?難道那賢妃、你口中的愛妃,也只不過是你安排下的一隻棋子?你對她的寵愛只是演戲?
應該高興的不是麼?可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心頭這股濃濃的悲哀代表了什麼……
「過來,朕告訴你,免得你東擔心、西擔心擔了一堆無謂的心,看得朕也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