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音道:“請展亭哥哥幫她逃出去。”
陸展亭嚇了一跳,莊之蝶又接著說道:“母後大人是科爾慶草原大汗的獨女,按照科爾慶草原的規距,如果母後大人重返草原,大汗過逝之後,她老人家就能成為草原上的女汗。”陸展亭看著她一臉的焦慮之色,還有額頭上的血絲,與含淚的眸子,有氣無力的說:“你讓我想想,你讓我想想。”他說著掙脫了莊之蝶的手,爬了起來,拖著沈重的腳步出了宮門。他一向厭惡與皇室有諸多牽連,過去是能躲就躲,能避則避,現在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成這皇室是非的中心了。
他繞了一個彎,卻見一個太監正被人拳打腳踢,陸展亭見圍攻的這些人窮形惡狀,心頭火氣,過去大喝了一聲住手。那些人一見陸展亭,知道他是即將就任新皇的寵臣,一個個連忙低頭哈腰,道:“陸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個太監手腳不乾淨,奴才們教訓他是讓他學規距。”那太監一聽連忙分辯道:“不是的,不是的。”
陸展亭一看那張臉,儘管被打得鼻青臉腫,仍然驚訝地道:“小福子!”他沒想到以前對他喝斥,耀武揚威的養心殿首領太監小福子如今被幾個沒品階的太監欺負至此。
那小福子見陸展亭認出了他,嘴一咧,抱住陸展亭哭了個天昏地暗。那幾個小太監沒想到亦裕倒了臺,小福子仍然還是另有強硬後臺,個個嚇得手足發軟。
陸展亭沈著臉將那幾個小太監訓斥了幾句,又安慰了小福子幾句才出得宮中。他一路走,越走越快,心念電轉,想一個太監尚且被人欺負至此,何況一些弱女子。他前腳剛跨出神武門,猛然回頭,只見身後朱門重重,生似沒有盡頭,他一咬牙,終於還是決定管了這事他盤算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可以把這些人弄出宮的良策,思來想去,他決定去找葉慧明喝酒,順便探探他的口風,如果他肯相助,那無疑是事半功倍。他想著在長江樓弄了一罈陳年花雕,往葉慧明府上而去。
葉慧明如今被賜晉國大將軍之職,享一等奉祿,所賜的宅子也是八角衚衕裡最上等的。陸展亭大步跨進了他家的新漆的朱門,葉慧明已經從屋裡趕了出來。陸展亭只見院子裡面堆滿了箱物,便笑道:“可真是把楊州葉家搬金陵來了。”葉慧明親熱的拍著他的肩道:“不好意思,剛搬的新家,原本想弄停當了,再讓展亭來舍下喝酒,沒想到你到先來了。”陸展亭一舉手中的酒罈笑道:“一窮二白,這一罈子酒算我的賀禮了。”葉慧明摟著他的肩,哈哈大笑道:“你肯來我府上就是大禮了,又何需費心去買一罈子酒。”他回頭對家丁說道:“給我取一罈五十年的浙西花雕過來,再讓廚房弄幾道精緻點的下酒菜。”陸展亭笑,道:“你這是寒磣我呢。”兩人經龍牙灣生死一戰,交情一下子深厚起來,說笑了幾句,便在涼亭對飲起來。
“聽說這皇城四門的侍衛,現如今還是王爺過去的黑甲兵?
“幾杯過後,陸展亭問。
“正是,過去那一班侍衛都被分配到各個營地去了。”
“想必王爺的侍衛是要比過去的那些舊從精幹些,不像過去西直門的楊之隆就是個懶胚子,東直門的宋剛又是個貪財好色之輩。”“那是自然!”葉慧明笑道:“說起治軍之嚴,福祿王可是首屈一指,想當年他帶兵去剿山西的一幫流匪,晚上巡邏,發現有值夜計程車兵睡了,他也不動聲色,就提筆在那個士兵帽上畫一個白圈,第二天一大清早,王爺就讓人把凡是帽上有白圈計程車兵統統拖出去砍了,你猜猜一共砍了多少?”葉慧明見陸展亭搖了搖頭,就伸出二個手指,陸展亭猜二個,他嘿嘿笑了幾聲,道:“是二十個!”陸展亭一陣膽戰心驚,手一抖都把杯中的酒潑了出來。
葉慧明笑道:“所以人說福祿王軍中是絕沒有敢開小差的軍士,這句話說來誇張,但是王爺軍中確實敢開小差的人是不多的。“陸展亭心中如吊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正沒著落,葉慧明又苦笑了一聲道:”所以,下個月我訓練的隊伍就要進駐皇城了,也不曉得我的腦袋會不會隨那班不成氣候的兔嵬子們一起掉了。“”你的隊伍要守皇城?“陸展亭脫口叫了起來,見葉慧明吃驚地看著他,陸展亭意識到自己的動靜太大,乾笑了兩聲,道:”王爺要求這麼嚴,為什麼不繼續用自己用慣了守衛?“
葉慧明替陸展亭倒了一杯酒,笑道:“王爺深謀遠慮,這些個兵士培養了這麼多年,又豈是隻用來看大門的,他最近一口氣卸了這麼多將士的職務,也需要人去替補,這些人自然很快都要高就了。”陸展亭喝了一杯酒,道:“你說王爺既然已經大權在握,為何他遲遲不繼任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