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翼先是疑惑地看著他,然後怔住了。
“你是說……”
“太淵回來了!”
太淵回來了!
太淵……
熾翼低下了頭,看著腳下白玉製成的樓梯。
“碧漪帝後身體不適,他是回來看望他母後的,不會停留很久。”奇練兀自說著:“你和他也有不少時間沒有見過了吧!他可是變了不少……”
“我還有事,下次再說吧!”熾翼打斷了他,抬起的臉上帶著一絲淡然的笑容。
“這樣啊!”奇練做出相送的手勢:“那我就不耽誤你了,請!”
熾翼點了點頭,慢慢地走下了樓梯。
奇練看著他傲然的背影,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踏出奇練的居處,熾翼跟著引路的侍官朝城外走去。
“大皇兄!”
經過通往外城的迴廊之時,身後傳來溫醇柔和的喊聲。
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大皇兄,我正準備去找您……”太淵走近了那個一身白衣的挺拔背影。
“不是。”聲音有些低沈,卻帶著太淵所熟悉的一種張揚和狂傲。
在這個世上,只有他……
他面前的人已經回過了頭。
白色的衣服穿在共工的身上是尊貴,穿在寒華的身上是冷漠,穿在孤虹的身上是高傲,穿在奇練的身上是文雅,但是穿在這個人的身上……還是狂傲!
頭髮隨意地攏在一側,臉畔是如翅的火紅鳳羽,總是帶著氤氳水氣的黑眸,那是記憶中從未改變的華美風姿。
連那件白色繡著龍紋的外衣,因為穿在他的身上,而多增了幾分麗。
還有……那一絲火焰的香……
“熾翼……”這樣的見面,實在是太過突然,他毫無準備。
太淵變了許多……
奇練在說的時候,熾翼並沒有太過注意。
但是看到了眼前的太淵,熾翼才明白奇練這句話其實說得不對。
太淵何止是改變了許多,他完全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太淵,應是沈靜內斂的,應是溫柔含蓄的。
自己只要一眼,就能明白他在想些什麼的太淵,現在……看不透了……
看不透那隱藏在笑容後的憂歡,看不透那雙溫和目光裡蘊含的喜怒。
雖然一身青衣,雖然容貌如昔,但是這個手裡拿著玉骨折扇,笑容越發溫和的俊雅青年,卻讓他的心中一陣發悶。
“七皇子,別來無恙啊!”熾翼揚眉一笑,帶著肆意的狷狂。
七皇子……他叫自己做……七皇子……
“別來無恙,赤皇大人。”太淵雙目低垂,拱手行禮。
“我聽奇練說了,你是回來看望碧漪帝後的,怎麼樣,她還好嗎?”熾翼漫不經心地問道。
奇練……他身上的衣服……是奇練的……
為什麼他會穿著奇練的衣服?
為什麼……
“多謝赤皇大人關心,母後已經好了許多。”太淵不動聲色地回答。
“那好,你就代我向她問候一聲。”熾翼冷淡地說:“我還有事,恐怕是不能久留了。”
“赤皇大人走好,太淵不送了。”
熾翼轉身,大步離去,沒有回頭望上一眼。
太淵看著,甩開扇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邊臉,垂低了目光。
這白色的衣服,看著還真是刺眼!
“你來晚了,熾翼剛剛從我這裡離開。”
“我在路上還遇到赤皇大人了。”太淵一笑:“我還把他誤認為是大皇兄你,冒冒失失喊錯了人。”
“是嗎?”奇練拿起茶喝了一口。
“沒想到才短短几年的時間,大皇兄和赤皇大人……竟然已經如此親密了……”
“噗──!”奇練嘴裡的茶一滴不剩地噴了出來。
“大皇兄,你這是怎麼了?”太淵大吃一驚,慌忙找了手巾遞給他。
“太淵,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奇練瞪著他:“不過是他沒穿外衣就跑了過來,我看他衣衫不整,為了避免他人誤會,才借件外衣給他。”
“誤會?”太淵不解地問:“為什麼赤皇會沒穿外衣?又為什麼會有誤會?”
“這幾年你地處邊野,自然是不會知道的。”奇練擦乾淨身上的水漬,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說:“這幾年赤皇和凌霄的事情,早在棲梧